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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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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化妝的小姐姐看時舒坐下,她手上拿着一頂低發髻、鬓發微垂的假發,正一邊梳理上面的柔順發絲一邊往時舒頭上試,瞧見鏡子裡時舒懵懵的樣子,語帶笑意:“我們這個場,一天好幾個本子,角色湊不夠的時候,男生扮女生,女生扮男生,大家照樣玩得很過瘾。”

時舒乖乖點頭。

他已經穿好旗袍,手上拿着自己的角色劇本,待會弄完妝發就直接開玩了。

他們要玩的這個劇本,差一個關鍵女性角色。

原本組局的時候想着再拉一男一女進來玩,誰知魏佳佳找了輔北高中的兩個男生,這下就必須要出一個男生來扮演這位關鍵女性。

身量最合适的是方安虞——但是時舒遲到了。

于是,方安虞懷着十分内疚的心情出賣了時舒。

這間化妝間不大,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能聽到不遠處傳來原曦唐盈還有魏佳佳的笑聲。

這個項目還提供了專門的寫真拍攝,不需要多少時間,女生們就在隔壁拍。

身後忽然有動靜。

化妝的小姐姐先一步轉頭,極為驚喜:“你同學真不錯!”

時舒已經從鏡子裡看到一身軍裝挺拔磊落的梁徑。

梁徑手上拿着劇本朝他走來。

雖然從一開始就被這個場面弄得有些尴尬,尤其自己還真的把旗袍穿身上了,但是看到這樣俊朗的梁徑,時舒一下就轉變了心情,和梁徑互相看了好一會。

半晌,像是想起什麼,時舒沒有移開眼,隻是小聲嘟囔:“我也想穿他的......怎麼不讓他穿旗袍啊......”

化妝的小姐姐頓時笑出聲:“你肩太窄了,沒你同學寬。你就是加了肩墊也撐不起來那套——閉眼,給你上個淡妝,沒事的......性别不要卡那麼死,我們這就是個遊戲,你相當于去體驗你這個角色的人生。你不穿一穿她的衣服,摸一摸她的頭發,抹一抹她的口紅,你怎麼去體驗......”

大段話說得時舒閉麥。但梁徑穿得實在養眼,隔一會他就悄悄睜眼朝梁徑看去。

靠在一邊的梁徑也笑,不作聲繼續打量時舒,過了會,對閉眼任由化妝師化妝的時舒說:“結束了也讓你穿。”

時舒聽見了,面上依舊一副不是很樂意的樣子,嘴角卻不由自主翹起來。

“好了。”

化妝的小姐姐後退幾步,很滿意地瞧鏡子裡紅唇嬌媚,眸光潋滟的時舒,她的餘光裡,周身筆挺的梁徑靠着梳妝台,姿态閑散,也正一瞬不瞬盯着時舒。

“要不要給你們拍個照?”

化妝的小姐姐見時舒一愣,以為他還在介意穿女裝,笑着安慰:“很好看的!我拍給你們看看?”

時舒不知道說什麼,他從穿上這身旗袍開始反應就有些慢半拍。

這時,梁徑遞出自己的手機:“好。謝謝。”

遊戲場景做得太逼真,除了扮演人物的言談舉止有出戲的可能,除此之外,毫無違和。

靜默的時候,就連燈束下浮遊的塵埃都清清楚楚。無關時間,它們隻被光線賦予存在,但很快又消失在邊緣。眼前是發散的白光,視野中心乳黃色的燈芯緩慢搖曳。化妝品合上蓋子,剩下的脂粉香氣一點點彌漫......

很奇妙的感覺。

他們不說話,維持前一刻倚靠和側坐的姿勢,但那幾秒快門的瞬間,時舒忽然感覺到什麼,他扭頭去瞧梁徑。

梁徑一直在看他。

——奇妙的從來不是眼前穿越時空的虛拟體驗,而是他們之間的化學反應。

年少時候不會察覺這其中的細微差别,注意力總是被五花八門的環境吸引、被忽起忽落的情緒牽扯。

那個時候,每個人天真無邪,心思純良,性格都是獨一無二的。之後慢慢長大,那些能被環境輕易左右、性格裡最鮮明的部分會逐漸收斂,變得适當、合乎常軌。而隻有在最親密的關系裡,這些才會被毫無保留地展現,但這也是長大之後才能明白的。

即使在舒茗面前,時舒都不會将自己的情緒完全表達。好像潛意識裡他就知道,舒茗希望他懂事,理解父母的難處——準确來說,是理解她和時其峰為什麼離婚,然後,接受這件事,做一個顧全父母的好兒子。而對時其峰,随着年齡增長,時舒不是不明白他們到底為什麼會離婚——他甚至覺得,如果不離婚,舒茗和時其峰隻會成怨侶。但就像面對舒茗一樣,時舒理解懂事的一面根本不會展露給時其峰,父子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像隻有針鋒相對這一種。

隻有梁徑。

在梁徑眼裡,時舒做什麼都是可以的,都是值得被慎重對待、被仔細傾聽、被妥善處理——時舒有恃無恐,他所有的情緒也隻有在梁徑面前才是最完整、最直白的。

某種意義上,時舒覺得梁徑希望他這樣。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有比這更親密的關系了。

但是當梁徑第一次親吻他的時候,時舒發現,還有一種更親密的關系。

這是他們之間最最最奇妙的時刻

——無論往前還是往後,都是最奇妙的。

那個時候,五月末的江州,初夏的熱度一夜之間催生了南棠街上所有的時令花。那麼長的一條街,光栀子花就占了大半,葉底的青碧色還未完全褪去,玉白就已經一瓣瓣舒張開,柔軟馥郁,熏得人不知如何是好。回家的路上時舒注意到,就指給梁徑看。梁徑說丁雪肯定買花了,回去也能聞到。時舒就說那我也買點,他媽才沒有梁姨的心思。可是當時舒抱着一大束快要熏死人的栀子花到家的時候,并沒有見到舒茗。桌上有便簽,舒茗說約了雜志拍封面,下一部戲就在幾天後,時間緊就不來回趕了,大概八月初回來。最後附注,如果八月沒趕回來,暑假去了澳洲,記得和媽媽說一聲。

時舒捏着便簽沒動。

梁徑放好書包走過來說去他家吃晚飯吧,現在和丁雪說,肯定都是你喜歡吃的。但是梁徑話沒說完,時舒就爆發了脾氣,一大束花被他狠狠扔在地上,桌上的餐碟和早上喝豆漿的杯子全被砸在地上。

時舒紅着眼睛大肆搞破壞,梁徑站在一旁,沒說什麼。

客廳轉眼一塌糊塗。

時舒氣喘籲籲,踢開地上被踩得亂七八糟的栀子花,進了房間。關門聲很響,時舒哭得也很響。

他和小時候一樣,哇哇大哭。但又有那麼點不同——丁雪下來看他的時候,時舒很不好意思地出來,明明眼淚還挂着,但已經很懂事地制止了自己的哭鬧,他一邊聽丁雪替舒茗解釋,一邊聽丁雪的話在桌邊坐下,扶着碗開始吃飯。

他不知道從始至終沉默的梁徑到底在想什麼,隻是在他一口飯在嘴裡嚼了好幾分鐘還沒咽下的時候,他聽見梁徑對丁雪說,媽,不要說了。

丁雪頗為詫異地扭頭瞧梁徑。自己的兒子最清楚,她察覺梁徑似乎有些惱火。梁徑看着她,語氣和緩,讓時舒一個人待一會吧,您先上去。

時舒挂着眼淚嚼米飯,這會好像也感覺到什麼,擡頭去看梁徑。

丁雪走後,梁徑拿走時舒的飯碗,說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時舒頓時又想哭了——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他在梁徑面前,情緒宣洩得有多随意。梁徑很無奈,那會他安慰時舒的手法還十分“恰當”,他拍了拍時舒哭得一抖一抖的肩,又去給他後背順氣,說他就會在别人面前裝懂事。時舒哭得沉浸,沒理會梁徑的話。梁徑見他不停,隻能拉他去衛生間,給他擦臉,又說,别哭了,你就會在我面前這麼哭,你有本事這麼哭給我媽看,我媽不疼死你。時舒被毛巾捂住臉,悶聲,我才不要你媽疼,我要我媽疼。梁徑氣笑了,說,那我也沒見你在你媽面前這麼哭啊。時舒可憐巴巴,說,因為即使這樣,我媽也不會疼我。

梁徑就沉默了。

捂在臉上的毛巾遲遲不拿開,時舒氣呼呼:“你要憋死我啊!”他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經過一趟發大水似的嚎哭,這會其實已經穩定不少。

毛巾拿下來,他聽見梁徑說:“那你知道我疼你。”

時舒看着他,臉頰被捂得紅紅,眼睫根根明晰,他眨了眨眼,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反而補充:“嗯。隻有你疼我。”

梁徑看着他:“我為什麼要疼你。”

他好像在這一刻忽然變得鐵石心腸起來,時舒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暮色在窗外收攏,濃郁的栀子花香氣被時舒胡亂踩了一通,這會都沒消散。

時舒望着那雙漆黑眼眸,梁徑看他的目光好像有了變化,又好像沒有。

水池裡滴滴答答的水流聲,打開了一半的窗外風聲倏忽,時光一分一秒地走過,他們面對面站着,和童年裡無數次的相對而視一樣。

時舒忽然有些緊張,他雙手無處擺放,他想了想,給從容鎮定的梁徑交代答案:“你從小就疼我。我們五個人裡,你不是和我最好嗎?雖然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但我和你最好,你知道的。”

很長的一段廢話。

梁徑:“哦。”

時舒:“......”

梁徑看着他,一句擊破:“可我現在長大了。”

這個時候的梁徑,似乎要将毫不留情貫徹到底。

時舒被噎得陡然悲傷,他抓住那點細微的“友情”開始申讨:“長大了就變了?你不想疼我了?那就真的沒人疼我了......”

——最後一句自然而然,說完沒等觀察梁徑什麼反應,時舒自己就先怔住了。

梁徑拿他沒辦法:“......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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