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丁雪梁坤還沒回來還是早就睡下了,客廳沒開燈。時舒小心翼翼去敲梁徑卧室的門,沒人理他。
時舒就自己開門進去了,卧室裡也隻開了書桌前的一盞台燈,浴室裡傳來水聲。
“真小氣。”
時舒嘟囔着在書桌前坐下,擺弄梁徑桌上的相片,一共有三個相框,一高兩低,錯落地放着。
高的是梁家全家福。
梁老爺子杵着拐杖坐在中心,一身素樸長衫,面色和藹,但氣勢卻深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印象。身後是丁雪梁徑和梁坤。丁雪溫婉,梁坤周正,一家三口笑意融融。
時舒記得這是梁徑十五歲那年中秋拍的。
相片上的少年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子得天獨厚的矜貴氣。
時舒盯着梁徑看,忽然想,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梁徑更俊朗的人嗎?沒有了,時舒想,梁徑和喬彌,那是魔法打敗魔法,而梁徑,是史上最大的魔法,是獨屬于他的魔法。
下面兩張相片都是梁徑和時舒。
一張是附中開學,梁徑和時舒穿着校服在校門口相視一笑。
時舒記得拍照的是原曦媽媽,原曦媽媽當時還說,這兩小夥,模樣架子,可以做附中宣傳片了。丁雪當時看了就要了底片說去洗,後來不知怎麼被梁徑拿來安了相框擺在了卧室書桌上。
還有一張是他倆小時候在安溪梁宅。兩個人坐在桌邊吃早點,時舒擡頭沖鏡頭笑,笑得眼睛都沒了,一旁梁徑轉頭看着他。
時舒記得相片是丁雪拍的,那會丁雪身體好了些,去安溪看梁徑,就給他們拍了好多照片。隻是時間有點久,邊角已經泛黃,照片裡的細節也暴露出淡淡的光斑。
面頰一熱,時舒回頭,就見梁徑裸着上身瞧他:“做夢呢?”
時舒抱着相片感慨:“我們都長這麼大了。”
梁徑淡淡道:“嗯,難為你還惦記着人家好不好看。”
時舒笑得趴桌上:“梁徑,你是不是有病?”
梁徑朝衣櫃走,頭也不回,沒理他。
時舒走過去抱他:“我真沒惦記,我就随口說說,快,笑一個給爺看!”說着他就往梁徑面前湊。
梁徑垂眸注視他,頭發還濕着,眉眼漆黑深邃。時舒就去親他的鼻梁和嘴唇,啵啵幾下,讨好意味十足,梁徑被他弄得心軟,中途換了方向,抱時舒坐在床沿:“我不喜歡你在意别人。”
時舒點頭:“我一點都不在意。我就是随口,真的,我壓根一點都不記得了,就連名字,要不是你說,我也——我根本就沒印象。”他臣子似的表忠心,手也不閑着,對着大少爺梁徑摸來摸去,過會又去摸自己:“梁徑,你腹肌比我硬哎......”
梁徑無語,推開他瞎摸的手,想站起來套一件上衣。
時舒不讓:“讓我摸摸嘛,你這都不讓我摸——”
“時舒。”梁徑簡直拿他沒辦法,摁住人,語氣急促:“我還想你摸别的地方,你摸嗎?”
時舒很快感覺到什麼,純純的腹肌大賽頓時變了味道,他臉騰得紅了。
梁徑按捺不住,去親他從進來就一直水潤奶香的嘴唇,間隙裡喘.息着問他:“嗯?摸嗎?”
不知是哪裡的風,吹過書桌上的書本,簌簌幾下翻頁聲。周遭的一切很快又歸于甯靜。空氣裡有沐浴露和牛奶的味道,還有越來越濃郁的腥氣。
時舒看着手心,臉上熱度不減。梁徑抽了幾張紙握着他手擦,他出了一身汗,額發都垂下來。
“你爸媽呢?”
“去安溪了。”
“啊?”時舒疑惑:“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梁徑擡眼看他,眸色極深,但語氣很平靜:“我媽沒事,我爺也沒事。是我爸。估計還是學校辭職的事,我媽犟不過我爸,隻好去安溪找我爺。不過應該改變不了什麼。”
時舒點點頭:“哦......”
手心還有粘稠的觸感,時舒握了握手,梁徑伸手過來握住他,兩隻手很自然地十指相扣。
時舒低頭看着他們交握的手,梁徑膚色深一些,手背上青色血管的脈絡比他清晰也突兀。
梁徑見他專注,先前被眼底熱氣熏染的睫毛此刻乖順又可愛,他忍不住側頭繼續去親他。
比起面前這張波瀾不驚的臉,想要叩開他齒關的舌尖卻不是那麼沉穩,時舒悶聲笑起來,就是不張嘴,一邊想要伸手去推,誰知交握的手早就被梁徑扣得死死按在身側。
“你——”
一張嘴就被抓住。
梁徑吻得很急,很沖動,好像此前所有的表象都是假的,都是僞裝的,他還在吃那一點微末到可笑的醋,舌尖齒尖恨不得将身下的人吃幹抹淨。
時舒先是覺得缺氧,慢慢地,覺得戰栗,一種很悠長又很強烈的快樂從唇齒間蔓延,逐漸漫向他的四肢和心髒。讓他動彈不得,讓他渾身發抖。
心髒劇烈鼓噪着。
眼前都霧蒙蒙的,睜開眼是梁徑,閉上眼也是梁徑,什麼都是梁徑,他快要被梁徑親暈了。
不知道親了多久,久到時舒覺得自己顱内再也掀不起一點浪潮,就要歇菜的時候,梁徑終于放開他。
時舒不知道說什麼,他覺得嘴唇肯定腫了,而梁徑像是沒吃飽的獵犬,在他頸側狀似溫柔地親吻着。
“梁徑......”開口啞得自己都害臊。
“嗯?”
時舒想起一個多月前的“摸索”:“你怎麼這麼......”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總不能說“學習能力”強吧。
時舒無語。
梁徑低低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說:“讓你做題不要跳步驟,一步步來,這樣不是更舒服?”
時舒:“......”
“可你也太熟練了......”時舒擡手捂住眼,不想去承認和梁徑親吻的快樂。
“我還有更熟練的。”梁徑起身下床,鎖了卧室的門。他語氣太自然了,好像在解一道難度中上的題。
時舒看着他朝自己走來,對上梁徑的眼睛,不由往後蹭了蹭,梁徑的視線太露.骨,時舒看得手腳發軟:“你怎麼這麼色啊......”他實在找不到詞了。
梁徑坦然:“還好吧。”
時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