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道底這份工作還是無趣,因為公司文化很庸俗、很市儈,動不動就喊口号、講感恩,成實總覺得他和整個浩斯凱格格不入。不過在今晚這種像是打了雞血的狂歡氣氛中,他自然也多喝了幾杯酒,然後便借着酒勁跟坐在他旁邊的部門秘書Candy大談特談起了他最拿手的哲學與藝術。
說是秘書,其實Candy更像是在中央支援部打雜的,沒人願意幹的活兒最後總會神奇的落在她頭上。在整個15層,光秘書組裡就有差不多20個姑娘,而矮矮胖胖的Candy在衆多漂亮女秘書中毫無存在感,更别提話語權了。這姑娘是去年畢業季剛入職的新員工,畢業于一所叫不出名字的三流大學的文秘專業。總之,一無長相二無學曆的Candy雖然已經幹了大半年并轉正了,但别說在公司了,就連在中央支援部裡她也依然像個不讨喜的小透明。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不是Candy又醜又笨不敢往主桌上沖、去别的桌社交,今天她就沒有這個坐在被私底下公認為是整個浩斯凱Head Office裡最帥、最有才氣的成Sir身邊的機會了。
雖然Candy被秘書組的漂亮姑娘們一緻認為又醜又笨,但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自有一副嬌憨、懵懂且專注的神情,以往每次成實跟她交待工作的時候,她總會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态度,就像對待從美國來的總裁一樣,這讓成實總覺得很受用。而今天這種酒桌上的輕松時刻,Candy也不肯放松自己,當成實講到福柯的時候,穿着一身租來的不合身的禮服裙、化着完全與她年齡不符的大濃妝的Candy,臉上除了崇拜與迷戀,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了。
其實Candy根本不知道福柯是誰,也不知道成實在說什麼,但是她就是喜歡聽這位成Sir說話,說什麼都好;哪怕他什麼都不說,隻要能讓她坐在他身邊看着他那張帥氣的臉,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成實是浩斯凱很多未婚女青年心目中的“理想對象”,Candy做夢也沒想到今天她能這麼幸運的陪他喝酒、聽他說話。
在Candy又迷戀又崇拜的目光下,成實恍惚了,他突然發覺他老婆黃若愚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這樣的目光注視他了。于是口才本就了得的成實更加侃侃而談起來,杯中的酒當然也就喝得更猛了。酒過三巡成實覺得内心一陣陣的竊喜與得意,像是回到了初識黃若愚的年代——啊!那個年代多美好啊!他的小魚兒是那麼的美麗、善解人意,而且溫馴得惹人憐愛……
誰知Candy的酒量可比黃若愚差遠了,剛陪着成實喝了兩杯酒就匆匆忙忙的捂着嘴往宴會廳外的衛生間方向跑去。在公司裡一直都以紳士風度自居的成實自然要跟過去照應,結果……成實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他記得他确實和Candy在酒店的戶外花園裡接了吻,雖然已經快要到4月底了,但是當一陣冷風吹過的時候,穿着露肩禮服的Candy凍得瑟瑟發抖,一直往他懷裡紮……
回家前,成實特意認真的洗了臉、洗了手,但是他真的沒有注意到西裝領子上的粉底印,更沒有聞到什麼劣質的香水味——他感覺他的鼻子這兩天被見到的各種不同的人的混合的、濃郁的味道給弄瞎了。此刻,面對着略顯“抓馬”的黃若愚,成實打定主意絕不能向她吐露半點這次的“意外”,不過與此同時他又不由自主的啃起了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