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流過身體,可Candy就像是第二層皮膚那樣貼在成實身上,所以他必須用盡全力地擦拭才能把她鏟除掉。此刻成實覺得他應該向黃若愚坦白,他應該緊握住她的雙手告訴她:“我今天下午……”
成實将熱水調成了冷水,讓冷水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做過了,上一次這麼做大概還是住在樹村和那些搖滾樂手們混在一起發瘋的時候。冷水帶來的劇烈刺激讓成實擺動起身體,就像是想要躲避那冰冷的刺骨感一樣,然後他不由得喘息了起來,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在冷水下默默的數到三十下才關掉了花灑。
經過一番冷水的洗禮,成實果然振作起來了。那麼,還要告訴黃若愚他今天的經曆嗎?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成實覺得他沒理由要向她坦白這件事。說到底這樣做有他媽什麼意義呢?隻有臭傻逼才會坦白呢!
“你看上去還蠻清爽的。”黃若愚這會兒已經換上了一條黑色的蕾絲睡裙,若隐若現的玉體斜卧在床上,“過來,坐過來,咱們先聊一會兒。你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黃若愚在床頭櫃上擺放了一瓶白葡萄酒和兩支玻璃酒杯,不過好半天成實都沒有給黃若愚往酒杯裡倒酒的機會,也沒有給她再多說什麼的機會。而随後黃若愚也隻離開過成實的懷抱一秒鐘,那是因為她得拉下她的肩帶,讓睡裙可以順利的順着她的玉體滑落下去。
成實還沒來得及愛撫黃若愚,她就已經顫抖了。
成實在這一天裡第二次發現,愛的舉動可以使自己變得沉默無語。不過他希望他的愛人也能同樣的沉默無語,所以他一直盼着黃若愚可以明天再說她那些帶着台詞腔的蠢話。他其實并不知道她打算說什麼,他隻是不想聽見她的聲音,也無力招架她那些熱情的言語。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微笑着,既困惑又愧疚,同時還很快樂,然後沉入深深的夢鄉。
“石頭哥哥?”黃若愚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你先别睡啊,你現在睡了那瓶酒我不就白拿了嗎?而且,我真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聽我說嘛,這是我想了一整天才想到的最完美的計劃!”
一分鐘以後成實發現保持清醒其實也并不是那難。像現在這樣坐在黃若愚身邊,身上蓋着柔軟的夏涼被,在月光下悠閑地啜飲着白葡萄酒,同時傾聽着黃若愚那高低起伏的聲音,其實感覺也不錯——不管黃若愚的腔調像不像在念台詞,但她那充滿愛意的聲音還是很動聽的。
于是,帶着一點不情願與無奈,成實開始專心地傾聽起黃若愚的“最完美的計劃”來。
黃若愚開誠布公的說,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最近半年來她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以及她今天一整天對成實的思念,當然,還有對成實一直以來的愛。
所以,黃若愚那“最完美的計劃”是今年秋天開學前,全家“永久”的逃離北京,搬到大理去定居,在那邊開啟他們的新生活。
為此,黃若愚細細的給成實算了一筆賬:雖然他們欠着成實他哥成果為數不小的一筆别墅首付款沒還,但是他們還另有一些存款,此外把兩輛車和這套别墅賣掉之後的錢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重點是如果成果的錢不急着還,那麼他們手中的錢足夠他們舒舒服服的在大理過上一輩子。
反正成果是做大生意的根本不差錢,況且是他當初口口聲聲的說這筆首付款是他贊助給弟弟弟媳的,什麼還不還的;而且如果不是成實和黃若愚當年太有“骨氣”,成果完全願意付全款把納帕谷5号買下來……
“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在大理安頓好,而且肯定比現在好。你知道嗎?大理現在就是國際鄉村,是真正的鄉村,而不像中央公園這種假鄉村,那裡空氣、食物、還有人,都比北京好!你沒聽說現在的中産都在大規模的逃離北上廣嗎?而且我查過了,大理那邊有有機農耕、手作集市、藝術交流、教育社區……最重要的是我們想在那裡過多久就過多久,是不是很棒?!”黃若愚拿着酒杯興奮的說着,滿臉都閃着紅光。
成實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說到:“呃,小魚兒,這事兒吧……還是得從長計議,我不想欠我哥什麼,他有錢是他的事兒,親兄弟明算賬。而且我們還得先考慮一下,在大理我能找到什麼工作呢?”
“什麼工作都不用去找!”黃若愚興奮的叫道,“石頭哥哥,我一直相信你如果想要找工作的話,可以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找到一份最好的工作,因為你有這個能力。不過這一點現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不需要找工作!因為我會去工作!”
成實看着黃若愚笑了起來。
“你别笑啊,聽我把話說完!”黃若愚扔下酒杯,柔軟的躺倒在了成實懷裡,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天花闆說道,“你知道現在當主播可以掙多少錢嗎?一直有人勸我做直播你知道的吧?而且我有幾個同學做直播、拍短劇都火了,大把大把的掙錢,我的條件又不比她們差,為什麼我不行呢?而且你知不知道在大理的生活成本有多低!2000塊錢就能租個别墅,5塊錢就能吃頓素食自助餐!就算我不去當主播、不拍短劇,你算算咱們的錢夠在那裡過多久?一輩子!”
看起來黃若愚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要進入直播或者短劇賽道了,雖然她并沒有說明白她到底是想直播帶貨還是想拍短劇,不過她告訴成實,她已經把一切都打聽清楚了:她今天聯系了一個她開MCN公司的同學,大概和他聊了一下,按她同學的說法她随便幹幹就可以掙到足夠的錢養活一家人,而且如果幹得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雇幾個保姆、助理什麼的,打點一家人的生活起居。用黃若愚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她隻是奇怪為什麼自己以前就那麼抗拒邁出這一步。
唯一讓黃若愚不滿的是,在她興奮的講着她的計劃的時候,卻不得不時刻制止想要打斷她說話的成實,而且她還得用越來越少的耐心提醒他這一切并沒有什麼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