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聊什麼?”馬修回到餐桌,打斷了克裡斯的美夢。他親吻了一下麗娜的臉頰,然後坐下。
“克裡斯的生日,”麗娜握住馬修的手,“他才隻有17歲,你能想象嗎,我都要忘了我們17歲的樣子了。”
“我還記得,關于你的一切我都是。”
“當着孩子的面。”麗娜有些嗔怪,轉而又問道:“你生日有了什麼打算嗎,克裡斯?”
“喝幾瓶啤酒,訂個披薩。”克裡斯聳聳肩,他從沒過一個像樣的生日。
“為什麼不來這裡呢,我好久沒給人準備過蛋糕了。”麗娜的話在問克裡斯,眼神卻看向馬修。
“當然,”馬修回答道:“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的安排,我們可以訂一家不錯的餐廳,或是在這裡過。”
“當然,”克裡斯撫摸着甜點盤邊緣回答:“這是我的榮幸。”
臨走前馬修塞給克裡斯幾本書,“讀完它們,這對你有好處。”
“它們連防身都不夠用。”
“如果你想要大部頭,我書房裡還有,隻要你能讀完它們,我會抽查。”
克裡斯閉了嘴,拿着書悻悻離開。
馬修理解麗娜對克裡斯的喜愛,在麗娜看來,她看見的是一個腼腆羞澀、有點局促不安的男孩,即使他的臉上還有淤青,手上還沾了點血漬,克裡斯的兜帽衫和身上的孩子氣都無限的取悅了她,以至于到晚上,麗娜在做睡前護膚,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等到麗娜收拾好一切躺在馬修身側,馬修放下書摟住她。麗娜的臉上有一種微笑,像是她二十歲左右時的微笑,隻是相似,此刻悲傷遊泳在她橄榄色寶石般的眼睛裡。
“馬修,”麗娜仰着頭看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的威廉姆能夠健康的長大,他會不會像克裡斯一樣?”
他該知道麗娜會這麼想,威廉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當知道他會是個男孩的時候,他們為他取了這個名字,可惜最後他們都沒能見到一面。“或許吧。”馬修心痛的回答道。那個時候他還對孩子們有渴望,一次次的流産摧殘他的麗娜、消磨他的期望,等到了喬伊,如麗娜所說,他不能給他十足的父愛,他對喬伊所有的願景就是讓麗娜開心,因為沒有什麼比麗娜對他來說更重要了。
“也許會不一樣,你想讓威廉姆成為律師來着,”麗娜繼續回想,“或者醫生。”
“克裡斯是個好孩子。”馬修急忙把麗娜從痛苦的回憶中拉回來。
“是啊,不然你怎麼會那麼喜歡他。”麗娜的笑重新回到臉上,“克裡斯”,她又念叨一遍。
麗娜說的沒錯,馬修确實偏愛克裡斯。他在給自己找個接班人。傑森很出色,交代給他的事總能完美的解決,可惜他沒有野心,還想着退休隐居的計劃;亞瑟本是馬修的第一人選,他聽話忠誠,辦事滴水不漏,隻是有一個問題,他性格裡有些“女孩子氣質”。馬修從不讨厭這種女性化,對自己的家人、朋友,他也以溫和柔軟的态度照顧他們;但是面對敵人,這種做法無疑是自掘墳墓。
克裡斯的夜晚并不好過,幾本書被随意扔在床頭,不用閉上眼睛,麗娜的笑容就在他腦内浮現。克裡斯爬起身,從抽屜隔闆裡拿出所有的現金,他要去買套合身的衣服,再次見面的時候他會穿着整齊。沒有一次,他那樣期待生日的到來。
希望在這之前,自己能夠再見麗娜一面。這樣想着,克裡斯帶着笑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