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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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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我時常提醒自己,我這一生可能再不會遇到這樣好的一個男人了。金棕色頭發,富有,受高等教育,彬彬有禮。是那種家中小兒子所特有的孩子式的彬彬有禮,潔白,纖細,虛弱,會被流感輕易奪去生命。當然,屬于他的流感将會是破産,或者什麼其他的重大的人生打擊。他總是能記住我的所有喜惡,他是我最優秀的學生,精準填寫試卷答案。他知道我是個喜歡藍調音樂的美國女孩,他知道美國是個移民國家,但他毫不在意,他也從不過問我的綠眼和黑發。有時我會覺得他太适合我了,不算太新也不算太舊,不是太古闆也不是太開化。生命中就是會有這樣一個人,不是嗎?像是一份禮物,像是一個詛咒。無事可做的晚上我們會喝點紅酒,再一起聽唱片。有次我感歎,人在飽食終日的時候總喜歡發出些無謂的感歎。有次我感歎,為什麼我沒能成為一位成功的歌手呢?然後他說,你從來沒給我唱過歌。是,我從來沒給他唱過歌,哪怕一次。這等同于我從來沒愛過他,哪怕一秒。我沒愛過他,這個念頭從我腦海中閃過,卻留下深深一道印子。哪怕一秒,我從沒愛過他。我厭惡他。

“你給我唱過歌。”喬說。

“是啊,我給你唱過歌。”我說,“但那不是你,那也不是我。”

喬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一瞬間我感激他的智慧,感激他隻需我講個故事而無需我為任何事解釋太多。一瞬間我恨他的通透,我恨他明白我的心如同明白他的心。于是我又說:“嚴格意義上來講,我是給整個酒吧裡的人唱過歌。”

“我知道。”喬說。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聲音裡沒有表情。我想起身打開燈,但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在沙發裡了。而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手肘壓住書桌。

“喬。”我喊他的名字。

“我在這裡。”他回應,“我在這裡。”

這裡是蘇格蘭的一個小鎮,這裡是蘇格蘭小鎮中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旅館。喬從倫敦來。小鎮不大,等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升起來,整個小鎮的人都會知道我在這個從倫敦來的男人的房間裡呆了一夜。但閑言碎語再不重要了,等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升起來,我會離開這個小鎮,去到我該去的地方。

紐約。

二十分鐘前我敲響喬的房門。

“謝謝你能來。”我說。

“我收到你的信。”他側身請我進屋。

喬沒帶很多行李,他的房間總是幹淨整潔的。我想起倫敦那些霧蒙蒙的日子,還有雨水,還有泥土。他喜歡橡木桶啤酒,我喜歡黃瓜三明治。我們在街頭散步,遇見感興趣的小店就推門進去,身後跟着人,老闆會客氣地跟他打招呼。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說,毫不客氣。

“你知道我會答應你的請求的,所有。”喬說,“隻要你講出來。”

“我要去紐約。”我直白講出來。

“什麼時候?”

“明天。”

“明天?”

“明天。”

我的堅定讓他疑惑,他有些懊惱,以為我将他欺騙,“據你的信所說,明天是你的婚禮。”

“是,明天是我的婚禮。”我說着,雙手掩面,“可我沒辦法……”

并非是我流淚,并非是我羞于見人。對于喬,我有什麼好羞愧的呢?是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臉,與三年前大相徑庭的,我的臉。此時他看着我,是不是又把我當成另一個替身呢?我們可憐貧窮,在感情中什麼都不剩。我不願陪他重蹈覆轍。

喬握住我的雙手,“我會送你去紐約,明天。”

不等我講感謝,他又說:“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問他。

“我要知道你的全部。”喬說,“這次你不可以再對我有所隐瞞。”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隐瞞的了,隻是我的故事太龐雜,我不知該從何說起。

“就從你的未婚夫開始,他是我現如今最好奇的部分。”喬說,“你是怎樣遇到他的?在離開我之後。為什麼你要嫁給他?是什麼讓你決定嫁給他的?為什麼你想要進入一段婚姻了?”

我決定從最簡單的那個問題開始回答。

我說:“我時常提醒自己,我這一生可能再不會遇到這樣好的一個男人了。”

這是個理想的回答嗎?我想打開燈。

我想看看喬。

過了今晚,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他也再見不到我。但他催促,“你終究要從頭講起。”似乎在擔憂,擔憂我無法講完全部。之前之後的全部。

“我的頭發徹底變回黑色了。”我說,“在我離開你之後。”

懷抱荒潰的心,我躲進蘇格蘭,租一間屋子,找一份服務生的工作。到最後人要生活,平淡乏味地生活。那時我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穿一條棉白連衣裙,連衣裙上又系着帶有碩大口袋的圍兜,在小餐館的人與桌之間來回穿梭,黑色長發盤起,一絲不苟。他看見我,所有人看見我。我躲避所有人的目光,隻放棄躲避他的。他是因何而看我呢?我的詹姆斯,我的詹姆斯,我金棕色頭發的,我的情人,我的詹姆斯,每每我又想起他的眼睛,那是一片淺淺的藍綠色的湖。我暢遊其中,清洗我的頭發,清洗我的肌膚,恍若新生。第一次的,我感受到惡龍的歡樂。他是我的寶物,我對自己說,我勢要将他永久守藏,直到群星落下,我再升起于天空。

但他是因何而看我呢?他從未稱呼我為烏發碧眼的情人,所以我不追究了。我是個惶惶不可終日的異鄉人,我是個怪胎,我是個末等公民。但他坐在那裡,坐在靠窗的位置,身邊是他的幾個朋友,男男女女,形形色色。但他坐在那裡,驅使他那淺藍色的湖追随着我,驅使他那鮮紅的悅動的心愛慕着我。誰能道明其中緣由呢?他和幾個朋友絕交了,為了我。他很早就來了,五點,然後他坐在那裡,點一份早餐全餐,随之而來的是無盡的黑咖啡,下午兩點我們一同從後門離開餐館,周而複始,循環往複。某天我辭去工作了,而他沒有工作,我們去徒步,我們去做很多事。

我終究要從頭講起。他坐在那裡,身邊是他的幾個朋友。我站在那裡,詢問他們要吃點什麼。他和我的其他客人沒有區别,唯一的不同在于,他沒有開那種無聊且帶有歧視色彩的玩笑。我是個女人,我是個異類,随便什麼人來,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健康或疾病,都能在我身上找點玩笑。我是否說過他很有禮貌?他很有禮貌。有時我覺得,他也是他朋友中的異類。他也是他朋友中的女人。

他點了培根,水煮蛋,司康,香腸,黃油和橘子果醬,配咖啡,加奶加糖。他還吃了一碗麥片粥,牛奶煮的,顆粒燕麥,裡面加了奶油。他還喝止一位同伴對我的調侃。後來他們打了一架,他臉上帶着傷來餐館,什麼都沒說。

開始我們隻在餐館見面,有天他獨自來了,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吃晚餐。我沒說願意,我沒說不願意。當時我的心情很怪,我擔心他會捉弄我,我擔心我會捉弄他。這些擔心都事出有因,我不是個好人,我很清楚這一點。而他是個花花公子嗎?那時我還不知道。

于是我問他,你的父母願意我和你一起吃晚餐嗎?他的臉變紅了,之後又變白。我站在那裡,那個固定位置,等待他大發雷霆掀翻桌子,或者夾着尾巴悻悻離去。但他沒有,在我為他上菜的時候,他回答我說,這是他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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