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裡的時空仿佛與車外流速不同，月的思考還未停止。

她不想質疑自己思考的東西。

内心的經驗們，不止那一個影響自己的。所有經驗同時共存，她可以随時跨越時空與它們溝通。

但是，就像介提醒的那樣，“注意當下的身份。”這句話，是在說她被限制了能力，不能為所欲為。

這是内心愛的頻率的限制，為什麼要這樣？這個自主意識在将自己帶入愛的頻率，所有規劃當下産生，所有一切當下運行。

承認限制吧，這樣或許能好受一點？月在心裡安慰自己。

車停下了。

月的身旁車門被司機從外面拉開，外面是一座酒店？高檔酒店，樓層很高，門外是幾個穿着制服的門童。

“……”

她沒有說話，下了車。

“小姐，蕭先生在這裡，這是房卡。請小姐自己上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月接過房卡，下意識疑惑，“怎麼在酒店見面？”

“蕭先生隻有15分鐘的時間，請小姐抓緊時間。”

“哦。”

月上前，門童就引路了。

她在房門前停下，服務員拿卡開了門，又把卡還給她。

她走了進去，看到在大大的落地窗邊，坐在靠椅上的一個背影。

夜好像越來越深了？更安靜了。

外面街道的嘈雜聲，這房間裡一點也聽不到。

“進來吧。”蕭先生起身，雙手放在西裝褲的口袋裡，身材挺拔有些健碩。他的目光鎖定着她，眼中肅冷和莊嚴。

“……”月走近，隔了一張床的距離停下了腳步，說，“蕭，叔叔。”

“你的語氣裡面還是這麼生分。”蕭楠慶說。

“……”

月沉默，看向床，又看向落地窗邊的靠椅，看向外面的風景，“叫我來有什麼事？”

她看向蕭先生，卻見他眉目之間一愣，然後嚴肅地走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去12區？”

“！”月震驚看着他，“你，”

對，蕭先生監視着蕭思遙，更是派人在跟着她。可是，12區？這個地址好像隻在何沅一和蕭思遙面前說過？是何沅一透露的？！

“你剛來暮城，還不知道這裡的規則。暮城是11區、12區、13區組成，13區是富人區，12區是政、治區，11區是交界區，你這樣的身份去不了12區。”

“……”月沉默，聽聽他要說什麼。

“你有什麼東西落在那裡了？”蕭先生問。

他走近了月，嚴肅又高高在上的注視着她。

月站在他的面前，身形對比就像一個弱者，她擡起頭看着他，“我，”可是怎麼說呢？用什麼借口？撒什麼謊？

她向來習慣撒謊，可是竟然說不出謊言。

蕭先生的氣場實在強大，好像一舉一動都在注視着，逃不過他的判斷。

“……”她隻能沉默。

“蕭小月，你本來就應該姓蕭。當年，我弟弟抛棄了你們，我是見你們可憐，才願意收養的。你無父無母，暮城隻有我一個親人。我希望你有什麼事，都跟我說。”

“……蕭叔叔，你可以，跟我說說蕭思遙嗎？”月想打聽蕭思遙，少說自己的事。

“你問她？你想跟她做朋友？”

“你為什麼監視她？還要監視我？”

“你們都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思遙從小就被我的仇家盯上了，我隐瞞她的身份，送到國外去，是為了保護她！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也是為了保護她！”

“蕭叔叔，你為什麼激動？”月關注點在于情緒，這很反常。

“我，”蕭楠慶走回落地窗邊，背對着月看着窗外，“我很久都沒有跟人說思遙的事，你是這麼多年的第一個。”

“蕭叔叔，”月走近他的身後，可還是在很遠停下了腳步，“那你跟我說吧？我隻是，想更親近蕭思遙。”

“為什麼？”蕭楠慶回頭，問。

“……”月沉默，得找一個理由開口，可在這種威嚴的人面前，誠實是最好的答案。

“我想和她做朋友。”

蕭楠慶回身走近她，“理由。”他盯着她，眼神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月看得出來他的眼神，這種情況的對應，難道是自我的心始終放不開？放不下警惕嗎？

都是心的演化，心的幻境。

“我沒有什麼理由。我隻是這一個條件，别的……你想讓我離開，我可以走。”

“我沒有讓你離開。”蕭楠慶的話帶着命令，是在下令。

“……”月不說話了。

“說你的事。你有什麼瞞着我？”蕭楠慶腳步逼近她，問。

“沒有。”月果斷回答。

如果這個任務做不成功，實在沒有能夠進展的辦法了，系統可能會要求别的心願人過來。她隻能盡力完成任務，得到心靈頻率的提升。

其實這兩者不沖突，她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提升頻率，當下一瞬間，沒有時間流逝，轉念就行。

可是理論和現實是不同的。理論上，她知道轉念命令，心就會呈現，頻率就會出現。可是現實，她就是月，就在介系統裡面，是介時空的意識，是時空心願人。

有限制，而限制來自心裡的念頭。

“那你去12區做什麼？”蕭楠慶聲音依舊穩重，隻是隐隐加重了。

“……”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