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說得對！要注意當下的身份。

她是月，是蕭楠慶的養女，是蕭小月。有身份，就一定伴随着來自身份的限制。

“我看到一個帥哥，他好像要去12區，我就是想去找他。”她随意編了一個借口。

“……”

“……”

“……”

“真的！”

“你還是小孩子。”蕭楠慶松了松心，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談戀愛，我不阻攔。你告訴我，他是誰？”

“不用了，隻是一個路人。”

“路人？我可以調查所有人。”

“因為你有錢？”

“錢，是暮城最重要的東西。錢就是地位，沒有錢，沒有身份地位，什麼都不是。”

“……那有一天，沒有錢怎麼辦？”

在介時空，意識可以創造想要的任何東西，雖然有集體規則阻攔。但是，哪怕低級的意識也能借助系統，得到想要的東西。日常生活不需要錢，他們創造虛拟币是為了樂趣，為了不一樣。

沒有這裡這麼執迷。

月想到了，這也可能在對應，心裡的某部分經驗執迷了金錢。

物質欲。

一切都是鬧騰而已。在靜的對比下，空的本質裡，鬧騰顯得熱鬧，真實，向往。

就像一群學生，在互相扮演對方的攻擊者、反派。就像一群學生，互相幫助成長。可學生不是學生，是人設，是身份，是當下正在扮演的、體驗的。

月的心裡想起了這些話。

對了，都是能量，是一團能量的呈現。不同的面向，不同的樣貌，不同的個體，都是能量在呈現。能量之外有能量，但所有能量還是一體，因為本源一樣，因為來處一樣，因為本質上從未變過。

月沒有聽清蕭先生說了什麼，或許他還沒有說話？她想着心事，突然意識到自己沉浸在心的交流裡，忽略“現實”的存在太久了。

她既然入局，卻時刻以局外心在體驗，就相當于……沒有體驗感。沒有入局後全然忘記局外的體驗感，隻能體驗抽離的感受。

入局與出局，這之間的維系是什麼？心，要怎麼做？

“那就什麼都毀了！沒有錢，就隻能活在最底層！連路邊的老鼠都不如！你還小，不懂這個世界的規則。在13區，把金錢的遊戲玩得淋漓盡緻！你們不用煩惱錢，因為有我！”

“……”月沒有回答。

她聽清楚了蕭先生的答案。他局限于場域、場地、集體思維以及自我思維的牢籠裡，暫時走不出去。

而他，體驗了淋漓盡緻的劇情體驗感，意識沒有浪費入局的機會，活得真好。

“謝謝你，蕭叔叔。”月開口，走近他，“有你在，思遙能夠很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你有在乎過她的心裡是什麼想法嗎？”

“她能有什麼想法？！錢給夠了，她的腦子裡就隻知道談戀愛！那個姓何的小子，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蕭叔叔，她想要你的關心。”

“……”蕭楠慶走向她，盯着她的眼眸，“我們現在說的是你。”

他看着她有些漠然的臉，開口，“再敢脫離我的掌控，你就從那裡滾出去！”

“……”月沒有回應。

也好，再找機會，去換一個身份接近蕭思遙。

蕭楠慶走到她的身邊，停下了腳步，“你怎麼知道思遙的位置？”

“！”月緊張了，捏緊了手說，“猜的。”

“你們說了什麼？”

“沒有。”

“她哭了吧？”

“……”

“去安慰安慰她。”

“……”

蕭楠慶離開了。

月回頭叫住他，“你為什麼不去安慰？”

“……”蕭楠慶沒有說話，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離開了酒店的房門。

月留在這裡，不對！她一定要說！

月追出去，看着蕭先生的背影喊：“蕭叔叔！你不讓我自由，我甯願不住在那個家裡！”

“……”蕭楠慶轉回身體，“你确定？”

“我确定！你可以不用收養我，我會在暮城活下去。”

蕭楠慶很欣賞這句話，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能夠說出這句話？！他驚訝又擔心，走回她的面前。

他按耐着臉上的神情，沉重的說：“那好，從現在起，你不是我的養女。戶口已經改了，你什麼時候活不下去了，就回到家裡，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不了，我不會回去的。”

月覺得沒有自由，還不如放棄這次的任務。趁早去選别的任務好了，反正蕭思遙對自己也是敵對的。

“月，你不能放棄任務。通過計算，你完成這次任務，意識會得到極大的成長。”

“極大？”

介在月的腦子裡說話，月在心裡回應它，“你不能控制我。”

“你在介系統裡，就等于交出了一定的意識權限。介系統隻是在聽取你的心聲，我們是在為你分析最理智的道路。”

“你們？”

“介系統幕後的工作人員。心願指揮部，我們一直在看着你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