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一起,就不會輕易停止下來。
……
月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又聽到了腦中很多的想法。
“每一個意識,都是我的老師。”
“它們都是帶來體驗的。”
“我是寫書人。”
“我知道。”月輕喃開口,回應。
“我想了很多。”
“嗯。”月回答出聲。
反正,她隻有一個人。
“場景再局限,我也能夠突破!”
“嗯。”她附和。
“我發覺身邊都是愛我的人,可是我利用了他們的愛。我根本就不會愛人,可是我不會愛的話?不理解愛的話,我怎麼會知道身邊是愛我的人呢?”
“……”月沉默,感受着心裡的話。
“我利用他們對我的愛,任性做事,随時崩潰,我就要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随意發表自己的想法,我也隐藏自己的想法,我有時候覺得應該愛他們,可我的愛……一旦強調,就好像傷害了他們?”
“……”
“他們愛我,包容我,他們都是愛我的。我總是有那麼多要求,可我身在劇情裡面,就總是會挑要求的。我知道人人都有天性,我知道心理方面需要不同,我知道都是陪我在演戲。”
“嗯。”月偶爾回一聲。
“我知道都是我的想象……”
“……”
“我感受到一切很靜,又熱鬧得很。我知道同時存在,在于我想感受到什麼。”
“……”
“我說,一切都是我的老師。可我骨子裡那麼驕傲,這個人設又是那麼自卑。我好像缺乏了太多東西,總是匮乏的想法,好像最終什麼都沒有擁有。可我回想起來,是他們的愛。是身邊萬事萬物對我的……愛。”
“……”
“搞笑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愛是什麼!”
“愛……”月張口,說不出聲來。
隻是一個字,就那麼難嗎?
有聲音說,這個世界或萬千世界沒有愛,就不會存在。好像一切都是基于愛産生的?
我不懂。
月聽着内心的聲音。
誰是誰?
誰的聲音?
誰的場景?誰的域?
誰的心結?
誰在執迷不悟?
她聽到了電梯到達的聲音,可還是沉浸在自我的想法裡,無法自拔。
她背對着入戶的電梯門,房門是沒有關閉的,之前倒頭就睡了。
她面對着窗外的驕陽,身影被陽光往後拉得好長,映照在白色床單上的黑色影子,好像另一個她。
“小月小姐?”管家在電梯門邊,看到了她獨自寂靜的身影。
“……”月沒有回應,可思想的結界已經被打破了。
她知道有人來了。是浮光?是幻影?是意識的陪伴?是心頻。
“怎麼沒去上學?”管家問。
“……”月沒回應。
“司機已經等了一上午了。蕭先生那邊也已經知道,他說你再任性妄為,就給你辦退學!你要知道一個人的學曆,”
“心的境,我在看什麼?”月開口回應。
“什麼?小月小姐??!”管家疑惑,擡腳想走近。
月轉頭,看向他。
他的腳步僵止,停了下來。她不易接近,看着冰冷,就算陽光照耀着身上,也感覺走不近她。
“我要退學。”
“你?!!你可知道,”管家激動詫異的說,話也沒來得及說完。
月走下床,走到窗邊,“我要真正的自由。”
“小月小姐,你不能再胡鬧了!”管家激動的走向她。
月回身看着他,“真正的自由,所以我會一無所有嗎?”
“!!……”管家沒有回答,隔着好遠,腳步難以走近。
“我到底在幹什麼呢?”
月覺得腦袋昏沉,誰說過?竹甯說過,意識如果恍惚,是因為沒有做自己喜歡的事。
所以,她隐藏的到底是什麼?
心,是什麼頻率?
“小月小姐?你怎麼了?”管家猶豫,再次走近她。
他察覺到了異樣,說:“要約心理醫生嗎?”
“心理醫生?”
“小月小姐受了那麼大的變故,心理出現問題也是很正常的。是我們考慮不周,要不?馬上就讓心理專家過來?”
“……”
“我立刻通知學校,準你休假幾天。”
“那個,”月猶豫,走向管家,“為什麼要管着我?”
“蕭先生是說了幾句重話,但是小月小姐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蕭先生了。請小月小姐好好想想,有時候服個軟就什麼都過去了。”
“?”
“稍微等等。”管家說了之後,就趕緊用手機聯系着什麼。
都是心的幻象。
不,是劇本。
心實時構寫的劇本。
她是演員,僅僅隻是一個,本質上毫無分辨心的演員。
月這樣想過之後,就安靜等着,走到了床邊突然……内急。
當她上了衛生間走出來,客廳裡已經等着很多人了。
白大褂的男人女人,一共五個。竹甯?看錯了,竹甯怎麼會在這裡?!
月竟然從一個男人的臉上,看到了竹甯的面貌,就是晃眼一瞬,好像真的是竹甯。可她仔細看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就是一個陌生人。
月走過去,被管家帶着坐在了可以躺下的軟椅上。這是客廳落地窗旁可供曬太陽的休閑椅,坐着很舒服。
“醫生,請。”管家說了之後,走到了一旁。
除了心理醫生團隊,還有管家之外,加上被治療者,沒有别的人了。
“你們要幹什麼?”月坐着,問他們。
五個人,三個女人和兩個男人,有的拿着錄音筆、筆記本,還有的在盯着觀察她的表情。
戴眼鏡的男人走近,聲音穩重成熟,“請你躺下。”
“為什麼要躺下?”
“我們要對你進行催眠。”
“我不要。”
“那就先問問問題。”
男人走到她的身邊,坐在另一個躺椅上,橫着坐,視線對視着坐在面前的人。
躺椅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也不算特别近,彼此之間還是有着距離。男人擡腳一步,就能靠近她。
月有些退縮,但搞不懂内心想要自己知道什麼?
催眠?可笑。
她有點恍惚,恍惚就是……做了不願意做的事。
可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任務?分數?畢業?超出域?自由生存?
“放松。”男人說話,仿佛自帶着一種放松的魔力,聲音輕柔安靜。
“……”月不知不覺對視着他。
“你想到了什麼?都可以告訴我。”男人開口。
月忽然覺得身邊好像彌漫着一種味道?一種好特别的味道?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忘記了剛才的問題有沒有回答。
“……”她沉默,頭暈。可是頭暈之下,意識又覺得清醒。
好可怕的對抗性。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把自己交給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為什麼這麼多人?”月擡眸看着那些人,昏昏沉沉的問。
“這是他們的工作。”
“工作?憑什麼要觀察我?”
男人笑了一下,上鈎了。
他擡手捏着眼鏡腿往上擡了一下,湊近着臉盯着她,“你說?他們在觀察你?”
“很明顯。”
“這裡哪有人?”
“!”
“看着我,隻注視着我。現在,你隻需要相信我,讓我帶領着你,進入一個美麗的地方。”
“……”
“信任我,全身心的交給我。你看到了什麼?”
“……灰黑的……空間,閃電,烏雲,黑霧,黑色的籠罩,黑色的能量,有光?白色的光,不,是彩色,不是一個,是很多光。這裡不美麗,一點都不美麗。”
月已經是呆愣着臉了,目光呆滞,可意識還是掙紮,清醒或不清醒好像難以自己做決定?
她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受控制?!
“現在,你聽到我的話了嗎?你找找,在這裡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你看看,你發現了什麼?”
“……有一個孩子,海灘上,海島。椰樹下面,是一本書。那個場景是一本書,那本書翻開了,裡面閃過很多的場景,能量,無限的能量,很多故事,是一個意識的故事。剛才的空間也在這本書裡,這本書裡裝着……我?”
“你是一本書?”
“我,我是誰?”
“你還看到了什麼?”
“……一個老人,白色絡腮胡子的老爺爺。在寫字?在……簽着什麼契約?”
“寫了什麼?”
“他告訴我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