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冷笑,一把扯住鲛人的頭發,迫使他仰頭:“諸位可以随意觀賞。”
衆人哄笑起來,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稅吏長湊近,手指順着鲛人的鎖骨滑下,在他的胸膛上流連:“皮膚比緞子還滑。”
船隊督軍則好奇地撥弄鲛人的魚尾,鱗片冰涼堅硬,在觸碰時微微翕動。
鲛人猛地掙紮起來,鐵鍊嘩啦作響。
“别碰我!”他的聲音終于帶上了怒意,尾音卻依然如歌般動聽。
城主哈哈大笑,拍了拍鲛人的臉頰:“害羞了?”
鲛人死死盯着他,海藍色的瞳孔收縮成細線,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
他恨極了。
但他逃不掉。
觀賞完畢,城主親自執刀。
銀刀在燭光下泛着冷芒,緩緩劃開鲛人胸膛。
鮮血湧出。
鲛人渾身繃緊,喉嚨裡溢出壓抑的痛吟,卻硬生生咬住嘴唇,不肯慘叫。
“骨頭真硬。”
城主冷笑,刀尖繼續下壓,沿着肌肉紋理緩緩剖開,“聽說鲛人的心髒能跳動很久,哪怕被挖出來,也能繼續跳上半個時辰。”
刀鋒觸及肋骨時,鲛人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聲音如同深海巨鲸的悲鳴,震得燭火搖曳。
他的慘叫,像是某種凄美的歌謠。
守備将軍舔了舔嘴唇:“媽的,叫起來都這麼好聽。”
城主繼續下刀,鮮血順着鲛人的胸膛流淌,滴落在下方的銀盤中。
“第一杯血酒,敬諸位。”他舉起銀杯,将鲛人的鮮血與烈酒混合,一飲而盡。
衆人紛紛效仿。
血酒入喉,竟帶着奇異的甘甜,像是融化的蜜糖混着海鹽的鹹澀。
美味至極。
鲛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卻仍死死睜着眼,不肯屈服。
城主的手下們開始輪流上前,用銀刀割下鲛人身上的肉。
每一刀下去,鲛人都會顫抖,但他的生命力頑強得驚人,即便被剜去大塊血肉,他依然活着,依然能發出那動聽至極的痛吟。
“真是頑強啊。”
府中總管感歎,一邊咀嚼着剛割下的鲛人肉,肉質鮮嫩如最上等的海魚,卻又有着陸生動物的醇厚感。
鲛人的眼神漸漸渙散,卻仍死死盯着城主,嘴唇蠕動,像是在詛咒。
直到城主親手剖開他的胸腔,握住那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最後一刀。”城主獰笑,猛地将心髒扯出。
鲛人渾身痙攣,魚尾瘋狂拍打,喉嚨裡擠出最後一聲凄厲的哀鳴。
那聲音如泣如訴,像是深海最悲傷的歌謠。
然後,他死了。
心髒在城主掌心微弱地跳動着,血液順着指縫滴落。
“長生不老!”城主高舉心髒,狂笑着宣布。
“長生不老!”衆人齊聲呼應,眼中盡是貪婪。
宴會結束後,城主命人将鲛人的殘骸拖入地牢,用鐵鍊懸吊起來。
他要讓這具骨頭永遠懸挂在此,作為他勝利的象征。
而那些參與捕獲的漁民,早已被沉入海底。
秘密,必須永遠封存。
……
地牢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卻澆不熄城主胸腔裡翻騰的毒火。
火把的光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極了他此刻猙獰的心緒。
城主一鞭抽在骸骨上,火星四濺。
鞭梢勾住一節脊椎,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骸骨沉默地搖晃着,空蕩蕩的眼眶凝視虛空。
城主舉起鞭子,發瘋般連續抽打。
鞭影如毒蛇撕咬,卻在觸及骨骼時盡數彈開。
鲛人的骨頭比玄鐵更硬,連一道白痕都沒留下。
“說話啊!”城主掐住骸骨的下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你不是說,我們會後悔嗎?”
他瞳孔裡跳動着癫狂的火光,“我确實後悔了,後悔沒把你的小雜種剁碎了喂狗!”
城主暴怒地踹向鐵鍊,震落簌簌灰塵,“你以為你赢了?你兒子很快會來陪你。我要把他釘在你的骨頭上,讓你們父子一起爛在這裡!”
……
黎明時分,校場上旌旗獵獵。
城主身着玄色錦袍,腰間玉帶上墜着明珠。
他緩步登上點将台,面容肅穆威嚴,絲毫看不出昨夜在地牢中的癫狂模樣。
“諸位将士。”城主的聲音渾厚有力,在晨風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珍珠島賊寇抗稅多年,藐視王法。近日更得密報,島上私造兵器,意圖不軌。”
校場上鴉雀無聲,隻有鐵甲摩擦的細微聲響。
城主目光如電,掃過台下整齊的軍陣:“本官身為朝廷命官,豈容此等藐視法紀之事?今日出兵,一為肅清海患,二為彰顯朝廷威嚴!”
“謹遵大人号令!”将士們齊聲應和,聲震雲霄。
戰鼓擂響,号角長鳴。
二十艘戰船依次駛出港口,船首破開平靜的海面,激起雪白的浪花。
城主站在主艦甲闆上,海風掀起他的衣袍。
副将趙誠恭敬地遞上望遠鏡:“大人,預計午時便能抵達珍珠島。”
“嗯。”城主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始終盯着遠處的海平線。
待趙誠退下後,親衛統領劉虎悄聲上前:“大人,屬下已按您的吩咐,挑選了三十名精銳。”
城主微微颔首,聲音壓得極低:“記住,要活捉那個姓林的少年。若有人問起,就說他是重要人證。”
“屬下明白。”劉虎猶豫片刻,“隻是,那少年究竟……”
究竟是不是二公子。
“不該問的别問。”城主冷冷打斷,眼神陰鸷得可怕,“記住,我要他活着,但不必完好無損。”
劉虎心頭一顫,連忙低頭稱是。
城主轉身望向越來越近的珍珠島輪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