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句徐隊，霍竹微微睜大眼睛，心想原來是警察啊。

她這才明白夏洵剛才說認識，卻又躲着人家繞道走的原因是什麼了。

徐瑾遙走到桌邊，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一貫平淡的語氣變了味道，多了一絲質問：“你們認識？”

“啊？”夏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站起來，又為什麼要解釋，“她經常來我店裡看書。”

反正回過神來，人已經站那兒了。

那就先站着吧。

霍竹最會察言觀色，立馬接過話茬：“對對對，我經常去她店裡看書。”

徐瑾遙淡淡一笑，看不出情緒的一個笑。

“你們緊張什麼？”她看向霍竹，“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書店的營業時間在晚上和淩晨，你一個高二學生半夜不睡覺，經常往書店跑什麼？”

霍竹确實對那些舊書不感興趣，也被這話堵的接不上，讪讪一笑。

徐瑾遙又看向夏洵：“難不成……你連學生的委托也接？”

“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接——”

“那你什麼時候有個親妹妹了？”徐瑾遙打斷道。

夏洵啞口無言，猜到她剛才去學校多半已經聽班主任說過了。

霍竹一聽親妹妹，也跟着站起來，着急解釋：“我雖然不是她親妹妹，但我們是朋友……”

也許是為了讓對方相信，她重點強調了一下：“是好朋友。”

最後的三個字鑽進徐瑾遙耳中，像一句冷到不能再冷的笑話，把她逗笑。

“朋友一起吃個飯，不犯法吧，徐警官？”夏洵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要是不介意，跟我們一起？”

“對啊對啊，一起吃吧。”霍竹幫忙打圓場。

徐瑾遙冷聲道：“那就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她說完沒有馬上轉身離開，而是伸手拿紙，想擦一下剛才進門時，不小心碰到油污的衣角。

但她剛一擡手，夏洵便條件反射似的躲了一下，像蝸牛被碰到觸角，眨眼間縮回殼裡。

于是擡起的手頓了一下，徐瑾遙古怪地瞥了她一眼，這才伸出去抽了一張紙，低頭擦拭。

霍竹笑着看向對面略顯尴尬的夏洵，用口型無聲地說：膽小鬼。

夏洵摸了摸後頸，瞪了她一眼，随即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緩緩吐出，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昨天的場景。

在她說完“成交”兩個字之後，徐瑾遙突然笑了一下，這笑來得突然，且冷淡，一時間瞧不出其中深意。

沒等她瞧出個苗頭，肚子便狠狠挨了一拳。

她立刻松開按住門闆的手，痛得彎下腰去，餘光瞥見徐瑾遙開門離開，又本能的想追上去，結果下樓太急，一腳踩空，摔了個頭暈眼花，到現在還渾身都痛。

剛才那一擡手，她就以為要挨打，習慣性躲了一下，等到反應過來，發現人家根本沒有揍她的意思，尴尬才後知後覺湧上來。

縮起的身體重新直了回去，夏洵甚至還擡了擡下巴。

然而徐瑾遙并沒有停留的意思，擦了兩下發現擦不掉，便将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夏洵終于松了口氣，坐下來。

“你怎麼又被警察盯上啦？”霍竹疑惑，“之前不是個男的嗎？這次怎麼換人了？”

夏洵：“小孩子家家，别瞎打聽大人的事。”

霍竹：“你不就比我大幾歲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會算數嗎？”夏洵糾正，“十三歲叫大幾歲？真要說的話，你都該叫我聲阿姨。”

“我才不叫呢。”霍竹皺眉，“我又不在乎年齡。”

“打住。”

“幹嘛？”

“我說過多少次了？好好讀書，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霍竹眉頭皺得更深了：“什麼叫有的沒的？”

夏洵沉默，拿出手機掃碼付錢，丢下一句“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吃”就匆匆離開了。

她走出店門，邊走邊張望，沒瞧見剛才離開的身影，便被背後伸過來的一隻手拽進了旁邊的店裡。

等霍竹追出來，人早就沒影了。

試衣間的門關上，室内空間狹窄，呼吸聲清晰可聞。

幹淨的鏡面反射出兩道修長身影，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昨天，隻不過位置調換了。

手臂緊緊抵住喉嚨，後背緊貼着冰涼的門闆。

夏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壓着聲音問道：“你、你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徐瑾遙眼裡難得多了幾分怒意，“她還隻是個孩子。”

夏洵聽到那話，先是怔了一下，随後才反應過來。

她皺起眉頭，沙啞道：“你誤會了。”

“誤會？”徐瑾遙冷笑一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她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