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徐瑾遙走遠,直至看不見了,夏洵才收回視線,關上店門往樓上走。
走到二樓門口,她正準備輸密碼,手指突然停在空中,腦海中浮現出剛才的畫面。
她的手還在微微震顫,那種震顫十分微弱,光用眼睛沒法看出來,隻有像徐瑾遙剛才那樣緊抓着她的手腕才能感覺到。
醫生說這是精神因素導緻的,叫什麼神經性震顫。
不過還好,隻是聽起來嚴重,對她的日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
如果不是徐瑾遙發現并指出來,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病。
收回思緒,輸入密碼,快步進門。
夏洵直奔浴室,一進門便蹲在浴缸前,俯身将手指探入缸底邊沿和牆角之間的縫隙,按下那裡的機關,打開暗格,取出一張黑色卡片。
她原本以為這是類似門禁卡之類的東西,但剛才徐瑾遙說不是,那她就不算撒謊,畢竟偷藏下來的不是門禁卡,而是别的什麼東西。
不管是什麼,她很清楚這東西跟賭場脫不了幹系,這東西一定有什麼重要作用。
換好衣服離開家門,夏洵跑到路邊掃了輛電動車。
正準備出發,背後突然湧上來一種感覺,她覺得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猛地回頭看去,身後空無一人。
直覺這種東西,她信,但不全信。
發覺身後沒人,她便擰動車把匆匆離開,電動車前腳一走,停在不遠處的灰色面包車也跟着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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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影子信号時,徐瑾遙這邊剛散會,正要跟杜常去找酒吧經理問話。
聚衆賭博、器官詐騙都不是小事,她擔心這人現在可能已經在想方設法逃跑了。
所以她直接無視了信号,聯系了經理家附近的派出所先行派人過去。
經理住的是高檔小區,進門就是殿堂一般的小區正門,幾個保安坐在前台閑聊,看到來人立馬投來視線。
出示證件,發現又是警察,幾人立刻變了态度,說話聲音都小了不少,由于電梯需要刷卡才能按樓層,其中一個保安主動配合跟了過來。
電梯裡,杜常随口打聽了一下這裡的房價,聽到價格頓時睜大了眼睛。
他轉頭低聲問:“徐隊你都聽見了吧?”
“聽見了。”徐瑾遙目不斜視。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酒吧經理,必然沒那麼多資金為自己購置一套近千萬的大平層,這些錢從哪兒來,誰都心知肚明。
電梯門打開,迎面便是入戶花園。
保安快步走了出去,擋在兩人前面,表情猶豫,好像要說什麼,卻又不敢說。
杜常疑惑:“你幹什麼?”
保安:“本來有外人進來按規定我們是要先聯系業主的,業主同意才讓進,所以待會兒兩位警官可千萬别說是我放進來的,我……我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杜常皺眉:“都跟你說了我們是來找人的,你要是聯系了人跑了我們上哪兒找?再說,配合警方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有我們在,他能把你怎麼着?”
保安歎了口氣:“您二位第一次來不清楚,反正這個業主他……他不太好說話。”
徐瑾遙注意到他眼神撲朔,時常落在電梯的樓層提示上,這是想走的下意識動作,可以看出這人的緊張不是刻意僞裝。
那句“不太好說話”似乎還蘊含着别的意味,至于是什麼,她暫時無從得知。
唯一看出來的,隻有保安眼裡的恐懼和擔憂。
“他找過你麻煩?”徐瑾遙忽然問道。
保安搖頭:“沒有沒有。”
眼神依舊閃避。
“下次他再找你麻煩,記得報警。”
說完,徐瑾遙繞開保安,走向不遠處的大門,杜常緊随其後。
經理的家裝修得金碧輝煌,跟那間酒吧包廂十分相似,各種陳設看着簡單,實則價格不菲,光是客廳裡一副茶碗的價格,幾乎抵得上低薪人群一年的工資。
派出所來的兩名民警沒有問案子的事,隻是提了幾句例行普查的話,主要還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專案組的過來。
現在人來了,兩人也算是任務結束,立刻找了借口離開。
“兩位警官,喝茶喝茶。”經理将泡好的熱茶往前推了一點。
杜常擺擺手:“不用,我們來是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