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洵大概不知道,憑她一個人,就算拼上性命也無法撬動這個源頭。
所以她必須阻止。
不是為了任務,隻是單純不想讓這人死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手上。
可惜,她抵達的時機不巧,當她出現在夏洵身後時,酒店正門的保安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
四目相對,她在保安驚訝又疑惑的目光中搖頭示意,又在夏洵察覺不對,轉身看來的瞬間,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啪!
力氣不小,打得夏洵腦袋甩到一邊,半張臉火辣辣的燒。
鼻血下來的時候,她人還有點懵,倒不是驚訝挨巴掌,而是沒料到會在這兒碰見徐瑾遙。
更沒料到徐瑾遙會對她露出那樣一副表情。
該怎麼形容呢?
雖然隻是微微皺着眉頭,跟平時面無表情的樣子沒什麼兩樣,但那個瞬間的眼神透露出的東西,還是有些許微妙的不同。
好像是警告,又好像是提醒。
夏洵拿不準,轉頭看過去,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沒等看清又是一腳踹過來。
她這回是當真站不穩了,整個人飛出去好幾米遠,兜裡的卡片也掉了出來。
她沒去撿,隻是撐着地面起身,用手臂輕輕捂了捂肚子,弓着後背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淡然地擡手捏住了鼻子,物理止血。
不遠處的保安吓了一跳,幾人面面相觑,誰也沒敢上前多管閑事。
馬丁靴停在夏洵視線範圍内,徐瑾遙蹲下身撿走地上的卡片,目光落在夏洵臉上,被扇過的半邊臉幾乎紅透了,指印根根分明。
夏洵沒再轉頭看她,聽到徐瑾遙用極其輕微的聲音說:“會演戲嗎?”
演什麼?
她又是一愣。
“裝暈,就現在。”
說來就來。
夏洵垂下手,立刻倒了下去。
沒一會兒,她就感覺有好幾個人走過來,将她團團圍住,為了裝得更像一點,她全程都沒有睜開眼睛,連腳腕磕在台階上都忍着沒反應。
她心想,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拖她?擡個人都沒力氣,幾天沒吃飯了?
很快她被擡到了一個房間,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她依舊閉着眼睛,打算将這出戲唱到最後。
就在這時,她聽見遠處傳來關門的聲響,随即便是一串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可以了,”徐瑾遙說,“起來吧。”
夏洵睜眼,看到她手裡拿着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哪兒來的信号屏蔽器?”
“買的,”徐瑾遙說完,随手把東西往床上一丢,“以防萬一。”
環顧四周,這裡應該是酒店的套房,夏洵從沒住過這麼大的酒店房間,她吸了吸鼻子,覺得有點癢,想起來剛才流了鼻血。
“你……”徐瑾遙剛開口,便見她突然從地上起身,往洗手間走。
夏洵簡單清理了一下,再出來時,隻是半邊臉還有點紅腫,滴在衣服上的血迹已經洗掉了,殘留的水迹緊緊貼在胸前,印透出裡面的黑色打底。
徐瑾遙移開視線:“事急從權,你不理解我也沒辦法。”
夏洵用指關節戳了戳臉,語氣十分委屈:“下手夠重的,到現在都還沒知覺呢。”
徐瑾遙深吸一口氣,眼前閃過剛才的畫面。
保安裡安插了一個組織成員,她認出來了,但對方沒有認出她。
想來也是,組織裡那麼多人,沒有一個用的是本名,平日裡都蒙着面,用代号稱呼對方,認不出來才正常。
她能認出那名保安,全靠運氣。
她當時對所有保安示意,隻有那一個人做出了不同反應。
把人擡進去的時候,這人也一直在看夏洵耳朵上僞造的疤痕,看過之後便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明顯是誤會了什麼,自己卻渾然未覺。
她在進來的第一時間打開了屏蔽器,一是習慣,二是防止留下什麼多餘的證據。
今天的行動沒來得及細化推敲就直接執行了,那個不久前下達的新任務剛好給了她一個完美的借口。
收回思緒,徐瑾遙拿出卡片,目光冰冷:“你敢騙我?”
夏洵不答反問:“你跟蹤我?”
徐瑾遙眼神更冷了幾分,忽然走上前去,夏洵以為她又要動手,本能往旁邊躲,卻見她走到窗邊,刷的拉上窗簾。
室内的光線一下沒了,誰也瞧不見誰,夏洵想去開燈,卻被徐瑾遙察覺,冷聲警告:“站那兒!”
夏洵腳步一頓:“幹嘛?要玩躲貓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