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沒仔細聽他的廢話,低頭抓住了周淮受傷的左手,雖然看起來并不嚴重,但他還是生出了幾分怒意。
報警電話還沒撥出去,對面的男人就忽然把手伸過來想搶他的手機,結果反被周淮一把擰住了胳膊往後一推。
正巧這時隔壁桌一個戴着口罩的女生對他們說:“帥哥,已經報過警了。”
“謝了。”周淮自知已經惹惱了這幾個人,還挺意外有人會幫忙,“這些都是我的,還交給你,你怎麼這麼會做夢?有本事就别動,等警察叔叔來了再硬搶,那才叫厲害呢。”
什麼你的我的,莫名其妙……
謝清瞥了他一眼,想說這時候就别繼續激怒他們了。
周淮在找死這條道上是有點天賦的,同樣,運氣也是一頂一的好。
這不,幾個大漢剛要靠近,紀朔他們就突然冒了出來,兩邊列隊一站,硬是搞出了幫派火拼的架勢。
等警察叔叔趕來的時候,周淮瞬時就捂着手背往謝清身上一倒,嘴裡還嚷嚷着“警察叔叔救命啊,他們打人”。
挑事的幾個人基本都有案底,再加上有熱心市民作證,警察處理得很快。
“你手沒事吧?”怎麼着也算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謝清再不想跟周淮有更深的牽扯,也得象征性地問一句。
紀朔他們早被周淮打發走了,從警局出來,周淮摸了摸手上的紗布,偷偷瞄了身邊人一眼:“怎麼可能沒事,疼死了,還不讓沾水,我一隻手怎麼洗澡啊……”
聽他絮絮叨叨地碎碎念了半天,謝清才慢悠悠回了一句:“你剛才沒必要幫我擋。”
周淮放下手,說:“這麼說可不對,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幹看着吧,而且……”
“沒必要就是沒必要。”謝清把他們之間的關系看得很清,也分得很清。
四周的空氣突然沉寂了一瞬。
“知道了,不想欠我人情呗。”周淮語氣分毫未變,“不過像剛才那種情況,你确實還是要小心,alpha信息素對omega影響很大,剛才要不是還有其他人,我差點就直接用信息素壓制他們了。”
謝清不喜歡聽這種話,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聽了太多。這時候從周淮嘴裡說出來,竟然覺得沒有那麼厭煩了。
不知怎的,他下面說出口的話有些沒過腦:“别把人甜死。”
“管用不就好了。”周淮強忍着笑意,努力移開注意力沒去看謝清臉上古怪的表情,八成也是開天辟地頭一次。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過了那份尴尬勁,謝清忽然發現周淮似乎在學他之前說過的這句話。
“我先回學校了。”
周淮看了看時間:“這個點進宿舍得刷卡吧,你帶校園卡了嗎?”
謝清:“我讓小夏下樓接我。”
周淮:“還有另一個選擇,我在這附近有個房子,從這兒過去比到學校還近,就看在我為你受傷的份上,今晚去那兒住?”
五分鐘後,橫遭某人挾恩圖報的謝清跟着周淮來到了他最常住的公寓,三室一廳,空間很寬敞。
謝清把從學校帶到燒烤攤,現在又帶到這裡的那包零食放到桌上,無比後悔聽了周淮的鬼話過來這裡。
又過了六七分鐘,左手套保鮮膜、身上裹着浴袍的周淮敲響了側卧的門:“謝先生,麻煩出來幫我洗個頭呗。”
房門很快被人拉開,謝清看着站在面前渾身帶着潮氣的男人,終于還是妥協去浴室幫忙了。
他從沒給别人洗過頭,唯一的經驗就隻有理發師給顧客洗頭,也知道過程中被服務的對象會感到很舒服,就是沒想到周淮能“舒服”到在硬邦邦的浴缸裡睡着。
确認沖洗幹淨頭發後,謝清拿着幹毛巾有些不知所措,其實還挺想直接扔到這人臉上,但教養不允許他這麼幹,所以就隻能打擾周淮的清夢了。
迷迷瞪瞪睡了一小會兒的周淮被卷起的毛巾戳醒時,神智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握住手邊的東西往下一拉,謝清整個人就猝不及防栽到了浴缸裡,另一隻手條件反射地撐在周淮胸前,這一下的力度直接把人給按清醒了。
“謀殺親夫啊你……”周淮呲牙咧嘴地說着,說完自己沒忍住笑了起來,身體抖個不停。
謝清看他還能笑出來,知道他一點事沒有,慢半拍才意識到現在的姿勢有多不雅觀。
他一手扶住浴缸邊緣,正想起身,周淮忽然把他往下按了按,兩人的距離再度拉近,近到能看清對方臉上的每一處細節。
“你醒了就回床上睡,我先走了,松手。”謝清料到這不是什麼美妙的姿勢,危機感促使他要盡快撤離。
“我剛仔細想了想,”周淮不肯放人,沒頭沒尾地抛下一道不着調的驚雷,“既然我們都結婚了,那就代表什麼都可以做。”
謝清耐着性子才沒動手:“說人話。”
周淮感受着手掌下的溫熱,對謝清想要刀人的眼神視若無睹。
“别走了,都淩晨了,而且有人看見我們來這裡了。作為你幫我解決麻煩的報酬,我也幫你擋一擋那些爛桃花。”
“沒興趣。”雖是這麼說了,謝清又有些沒底氣。
都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回想周淮話裡的麻煩是什麼,真是寫報告把腦子寫壞了。
周淮好像發現他在跑神,擁着他身體的手臂慢慢收緊:“江大不少學生都在這邊住,你要是現在出去再被人看到,明天就該傳咱倆床事不和了。”
“……這才是你的真實面目。”
謝清心想,他最近真是把周淮當成道德感多麼高尚的人了,明明就是個葷話張口就來的纨绔公子。
相比之下,周淮對自己的認知就最為清晰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謝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就已經清楚了嗎?”
謝清神色淡淡地看着他:“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想跟我做?”
周淮笑得有些不懷好意,說話時有意貼近了謝清的臉。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