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戟臉色一僵,旋即似是記起了最後一位挂的是誰,不由睜大了淩冽的眼眸,最後那一位,不就是他師伯的弟子,他那便宜師弟霍海丘麼。
可那家夥不是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嗎?
“你說清楚,你确定你沒看錯?”
韓易辰盯着他反問:“弟子能看錯,彌長老也能看錯嗎?”
岑戟徹底閉嘴了,彌袅愛戀他那便宜師弟的事他是知情者,當年彌袅和他小師妹是好友,小師妹纏着他幫忙牽線,他那時候比便宜師弟修為高,不厭其煩,一腳把那家夥揣到另一個山頭修煉。
後來還聽小師妹提起過,那個不知情趣的木頭腦袋把彌袅煮的靈花羹喂給了自己的小靈寵,一隻開了靈智,白色的會說話的小兔子。
那隻兔子是那冷情絕愛的家夥的寶貝,地位僅次于他手中跟了他一生的寶劍。
他曾聽他師妹說過,那隻兔子名叫小玉,為了接近他那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便宜師弟,彌袅費盡心思煉制靈兔喜歡吃的獸糧,意圖曲線救國。
但那隻兔子生性高傲,嘴巴挑剔,不是上品丹藥不入口。
彌袅那時候也隻是個囊中羞澀的小女修,煉制出來的丹藥人家兔子看都沒看一眼,一顆芳心碎了一地。
回想起這些往事,岑戟心中難言淡淡地憂傷,大抵是為了二十多年都不曾提起過的那個女子,他小師妹,也死了二十多年了。
當初小師妹和彌袅交好,如今兩個女子相繼魂飛魄散,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殺死彌袅的還是他便宜師弟,本該早已隕落的霍海丘。
若說旁人能認錯霍海丘那家夥,彌袅定然不會,恐怕隻一個聲音便能聽出真假。
既然人非假冒,那霍海丘又是如何從飛升劫中逃脫,到了冷泉石内?
又為何要自甘堕落,假冒魔族,還引誘門内弟子修煉魔功。
最令他不解的是,他是如何得知韓易辰和魔族有關?
這一點連他這個做師尊的都不知情,其他門派的人也從不曾表露過韓易辰另有身份,為何霍海丘會知道?
一連串的問題砸向韓易辰,他隻能挑自己知道,且能回答的回答:
“我聽草兮講訴,霍海丘和彌長老解釋,似是魔族将他封印,但當年我撿到幽冥冷泉劍時,他說他住在冷泉石内養傷。”
“荒唐!”不等岑戟反駁,青元便開口了,“魔族被滅已是二十年前的事,霍海丘渡劫是十幾年前的事,哪裡來的魔族封印他。”
霍海丘何等修為,魔族大大小小的王都被神将們收拾幹淨了,哪裡還有漏網之魚去封印他這樣一個大能修士。
隻單憑這一點,便知曉那霍海丘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彌袅,可憐他家爽利聰慧的女長老,愣是沒有聽出這些糊弄人的虛情假意!
果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青元心痛于自家好好的長老被這麼一個薄情寡義之徒害死了,一口惡氣梗在心頭,他深吸兩下,才咽下心頭惡氣,繼續盤問韓易辰,“星月石當真在你體内?那偷盜星月石的女修又是誰?”
韓易辰便看向上方,被他眼神看得心裡發毛的岑戟怒拍桌:“看什麼看,問你話呢,照實說!”
“不在,不在!”韓易辰别過臉去,看向一側的地面,語氣分外郁悶,“都是騙我的,我根本不是天魔之子,我是修士的孩子,什麼星月石,什麼盜寶,都是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