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周後,賈武興沖沖的邁着大步走在前面,賈宣鄙夷的看了一眼,又自得的護着賴尚榮跟賈珠二人。
今日是縣試放榜的日子,金陵府但凡空閑的人都圍了過來,剛走沒幾步,衆人就聽見前方人的叫喊聲。
“縣案首,甲十六座,賴氏尚榮。”
“賴尚榮,這是哪家私塾的學子?怎麼從未聽說。”
一個學子疑惑的從榜單自上而下看去,第一個賴尚榮,賴家沒聽說,第二個賈珠,姓賈,那必然是賈家的族人,第三個姓甄?
“這賴尚榮是哪裡來的神人,竟然在金陵把賈家跟甄家都比了下去,也不怕這甄國舅...”話音未落,這位說話的仁兄就被自己同窗一把捂住了嘴巴,衆人的眼神落在前三的榜單上。
哦,第二個姓賈,賈珠。
第三個姓甄,甄寶玉。
這下事情大發了,前來看榜單的學子也不顧得查看自己的名字,隻禁言暗戳戳的看着榜單第一個名字,他們想看看這膽大包天的縣案首,究竟長什麼樣子。
首先發現不對的便是身為武人的賈武,他從前方的呼喊聲中聽到自己兩位公子的名字,還沒等他欣喜,就發現氣氛古怪,一種暗戳戳的躍躍欲試在人群中流動。
甄國舅?賈武品着味,一下就對應上縣試結束那日橫行霸道的四驅馬車,他轉頭看向身後剛擠進來的賴尚榮二人,輕聲詢問:“公子?”
接下來怎麼辦,是接着等那位甄國舅出來,還是他們先回?
怎麼辦,還沒等賴尚榮回話,君子妖怪就率先跳出來了。
[君子尚榮,趕緊走,甄寶玉要過來了。]
賴尚榮因着君子妖怪的話停住了步伐,一轉眼就跟連街酒店二樓上的身影對視上了,他慢條斯理的跟在賈珠身後往前走,不就是甄寶玉嗎,他們賈家以後還有個賈寶玉呢。
誰怕誰呀。
等賴尚榮跟賈珠二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已經過了半日,賈珠擺弄着賴尚榮肩頭的淩亂的頭發,随手指了一個攤子,“榮哥,咱們今兒就在這吃吧。”
賴尚榮也累的夠嗆,有氣無力的點着頭,他看着賈珠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對着君子系統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君子系統,你确定原本賈珠是少年病亡嗎,我怎麼看着他比我還強壯?】
君子系統内部程序宕機了一下,沒好氣的打出了幾行字。
【賈珠是武将世家,身體素質本就超出常人,原來曆史中賈珠病亡多是心理壓力過大,現在多了宿主談心、交流,本來應該在科舉跟賈政、王夫人二人鞭策下,身體羸弱,現在因為宿主出現,直接讓賈府衆人無限放低了對賈珠的期待,更甚至賈家重拾校場,身體怎麼可能..不..好!】
賴尚榮無辜的摩擦手掌,他怎麼會從君子系統的文字中看到咬牙切齒呢,絕對是他看錯了。
他看着對面已經跟賈武、賈宣二人比拼吃了幾碗雞絲面的賈珠,怎麼也無法跟君子系統表述中的病弱書生對上,賴尚榮甩了甩腦袋,對不上才上對的,不然他這幾年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
賴尚榮心中竊喜,“老闆,給我再來兩碗雞絲面。”
賈珠三人對視一眼,看着面前十分巨大的海碗,十分懷疑賴尚榮連一碗都吃不掉。果然,沒等三人開口,面談老闆就走了過來,“小仙童,家住何處,汝家阿翁何時來?”
顯然老闆這是誤以為賴尚榮是幫自家父親要的面,出于好心,想着面做早了會不好吃,所以前來問他家大人何時來,好根據時間下面。
“唔....哈哈哈哈哈。”賈珠率先笑出了聲,“老闆且去做,他家阿翁不在,我可替他吃上兩碗。”
賈武憋的臉通紅,兩眼發亮的看着賈珠,好似第一次認識這位賈家大爺。賈宣看着同伴發愣,連忙推了賈武一下,提醒賈武注意形象,哪有仆從那樣看主子的。
賈武抑制住興奮的情緒,看着不明就裡的賈宣,心情極好的給他剝了一瓣蒜,然後哼着小曲又要了兩碗面。賈宣手裡拿着被搶塞的蒜瓣,看着對他笑容親切的賈武,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真是見鬼了,這匹夫今日是撞邪了不成。
賈武輕飄飄的看着賈宣鬼祟的搬到離他最遠的桌子上,好心情的又開始扒着海碗吃面,今日這雞絲面真好吃。他腦海裡想到賈珠剛剛爆出的粗口,心裡想着珠大爺不愧是國公爺的孫子,跟他祖父、太祖一樣,像個爺們。
面攤老闆看着四人興奮的吃面,趁人不注意偷偷舀了一勺面湯,奇了怪了,今日的面,跟往日沒有不同呀。
吃完後,衆人就回了賈府,縣試一過,就是府試,隻要過了府試,他們這次回金陵的首要任務才算結束。
府試定在下月十六,這是為了照顧需要歸鄉的學子來回奔波的時間,不過大部分學子都不會選擇縣試以後回家,一個是耽誤時間,能參加府試的學子,最終目的還是為了科舉,沒人把考試前的十幾天都浪費在路上。
另一個是花費多,如今大雍朝經濟不算發達,百姓能攢錢的營生也不過是地裡面的收成,從各鄉到縣城,着實有段不小的距離,而從縣城到金陵府,更是要走上三天,不提中間的體力消耗,就一路上的吃喝住用,就夠花掉普通村民四、五年的存銀。
因此通常隻有落榜跟自認無法通過府試的學子會早早歸家。
十月十六日,金陵府試進行。
府試一共兩場,第一場是正試,主要考兩文一詩句,兩文是四書文、孝經論、一詩為五言六韻詩;第二場是複試,考四書文跟一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