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幻境是真的……現在的師尊，又知曉多少呢……

好罷。

段阡玦大抵是私以為，時機未到，現下并不宜……逐一說與鹿玖歸聽。

不過她隻是靜靜地靠着鹿玖歸，也早已淚流難止。

親眼見到師尊前世的痛不欲生，她又怎麼不會與師尊一起痛……

再者，她似乎還錯認了鹿玖歸肯收她為徒，是因着仙骨的事，就算她明面上騙過自己一定要信師尊……可她終究錯認過，無法原諒自己。

幸而這一世，一切還來得及，她暗地裡發誓，這一世不要再離開師尊。

最好是永遠不要。

就從這一刻起。

“師尊。”段阡玦打破了寂靜，一隻手拭去淚痕，“弟子想問，師尊為何待我這般好？”

沒成想鹿玖歸愣了一下，輕笑道：“你是我的弟子，身為師尊，為何要待你不好？”

“隻是因為，我是師尊的弟子麼？”她不甘地繼續追問。

“對啊。”鹿玖歸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哽住. jpg

……行吧，不問了。

段阡玦松開手，裝作生氣的樣子，跑回石闆旁邊睡覺去了。

一夜好眠。

小狐狸的突破時間到是耗費得極其的長，足足有四天之多。

四天裡，段阡玦和鹿玖歸二人雖說有些焦急，但也不願把小狐狸獨自丢在這裡。

這桃源裡景色如畫，風雅秀美，頗為賞心悅目。于是後邊四天兩人除去一如既往的作息，其餘空閑的時間，都待在這桃源裡遊山玩水。

統共五天的時間，第一日的突破不算在内，段阡玦總是以各種理由掩飾自己不想修煉，無時無刻不在鹿玖歸身邊黏着。

每當段阡玦推脫鹿玖歸給她布置的任務之時，鹿玖歸都是冷冷地刮她一眼，而後不再理她。

靈獸突破時都是沉睡之态，第五日小狐狸在午間便醒來了。看那身形，明顯是大了一圈。

醒來以後它二話不說，就纏住段阡玦的腳踝不放，興許是餓了。鹿玖歸無奈，隻得替段阡玦出了山洞，尋了些果子回來給它吃。

這小狐狸畢竟餓了五天，食量驚人就算了。更讓兩人歎氣的是，它飽餐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如同一個無賴一般，直接鑽進段阡玦的太虛環裡倒頭大睡。

段阡玦隻好讓它在裡面睡着。兩人稍作整頓，又繼續向西邊趕路了。

這桃源西部的出口是一片低矮的河床，淺淺的溪水尚不及靴筒。峰回路轉，順着曲折蜿蜒的河床再往前幾裡，溪水被壓成了一條瀑布，飛瀉而下。

應是河道稍窄的緣故，瀑布并不很大，與慣見的那些相比，猶如極細的一條白緞，迸濺出星星點點的水珠。

兩人紛紛躍了下去。瀑布的落差不很大，下方是一片深深的水潭。綠水逶迤，河堤芳草叢叢地生長着，偶爾可見或紅或紫的小花點綴其間。

岸邊一樹棠梨搖曳生姿，雪白的花瓣如同繁星落在樹枝上，惹人憐愛。

複前行百二十步，瘴氣聚作一團，兩人調出靈力包裹自身，以最快的速度穿了過去。

但緊接着鹿玖歸便發現，段阡玦不見了。

瘴氣之後，是一片亮得晃眼的冰林。待她意識到此處已經是西部邊界時，回頭一看，段阡玦早已無影無蹤。

慌亂之中，她又回到那一團瘴氣裡，好一會兒才發現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鹿玖歸：……

她也跟着跳了下去。

疾速地往下墜去，靈力形成的金色光團之中，鹿玖歸環視着四周黑暗，心底很是焦急。

來到洞底，眼前光景驟然大亮。連綿不斷的冰錐挂在頂上、洞壁上，連同腳下的地面也是厚厚的一層冰。

如此寒冷的地方，讓鹿玖歸很不适應。光系靈根溫暖，不喜炎熱，也不喜寒冷。刺骨的寒氣籠罩整個冰洞，鹿玖歸隻得源源不斷地用靈力維持光團。

倒是段阡玦，暗系靈根并不擔憂這些。鹿玖歸心中嗔怪了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