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知道了,祁大公子是不常發怒,但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旦真動了怒,那就不是從輕發落的事了。
“宋姑娘,”秦嬷嬷軟聲道:“以前是我尊卑不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别同老奴計較,以後在大公子很前兒,還得勞煩您替老奴美言幾句。”
心放下了,秦嬷嬷以前那些小心思也都活了。
宋窈心不在焉的聽着,沒有回答,思緒因為秦嬷嬷的話有些亂。
雖然這院裡的人說起來都是祁钰的下人,偷盜主家東西也的确不可饒恕,但宋窈心裡還是莫名有些異樣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秦嬷嬷還在宋窈旁邊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麼,但宋窈一句也沒聽進去,秦嬷嬷一直沒得到回應,自己也覺得沒趣兒,悻悻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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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來請祁钰的人是永生伯爵府齊家的大公子齊衍和骁國公家的兩兄弟魏承松和魏承柏,地方則是骁國公府的蹴鞠場。
蹴鞠算是邺朝由官至民閑暇時最青睐一項娛樂了,尤其是自最喜愛蹴鞠的先皇開始,興緻上來還會舉辦蹴鞠比賽,世家子弟們投其所好,就沒有不會的。
祁钰到的時候,場地上紅藍兩方早已經打的如火如荼,場地外納涼台上偶爾響起姑娘們的笑聲和叫好聲。這些大家小姐平日裡都恪守着規矩禮儀,在蹴鞠場上就不必一直端着了。
不過等到那抹月白身影一出現,即使隻是不緊不慢的往這邊走,也瞬間吸引了周圍大半的目光。
場中正打的激烈的人不多時也注意到了來人,藍方領頭立馬不再拖拉,幹脆利落的将木鞠踢入對方的風流眼中,然後打了個手勢暫停了比賽。
“我說祁大少,如今連我也請不動您了麼?你若再來晚一點,怕是天都快黑了。”方才進了球的藍方領頭人,也就是骁國公家的大公子魏承松笑着走過來道。
“就是。”齊二公子齊衍也走了過來。
京中的有爵之家多少都有些交情,祁钰同他們年歲相當,也算是自小的情誼,不若其他人那樣拘謹。
齊衍也笑着打趣道:“張家大哥不來也就算了,人家正忙着娶妻下聘呢,你這孤家寡人的,以前休沐可沒見你睡到日上三竿啊?難不成……我聽到的那些傳聞……”齊衍朝着看台上瞟了一眼,“都是真的?”
話音未落,齊衍就收到了祁钰一個冷冷的眼刀。
“閉嘴吧你。”魏承松擋開因為輸了球也給别人找不痛快的齊衍,舉了舉手裡的木鞠,“要不要來一局?”
祁钰沒說話,隻是轉了個彎朝着看台走過去,意思很明顯。
兩人臉上雖然有憾色,卻并沒有不滿,畢竟祁钰向來是很少參加這些比賽的,但盡管如此,隻要有比賽,祁钰都還是會被邀請。
原因無他,隻因為隻要祁钰一參加,無論在哪一方,那一方都會以絕對的優勢勝出,毫無還手之力的那種。
看台上早就給祁钰準備好了位置,祁钰無視兩側投來的目光,目不斜視地坐了下來。
不多時,已經打了好幾場的魏承松和齊衍也将木鞠扔給了兩旁候補的其他人,回到看台上坐在了祁钰兩邊,也擋住了看向祁钰的視線。齊衍甚至還故意朝身側偷偷打量祁钰的姑娘笑了笑,惹的那姑娘頓時紅了臉。
魏承松喝了一杯茶,便閑閑地将目光投向了再度熱鬧起來的場中。
須臾,魏承松疑惑道:“我倒沒注意,今日周家二公子怎麼沒來?”
周家二公子周凜是定遠将軍府的二公子,平日裡對蹴鞠極為熱衷,基本那場比賽都不會缺席,今日倒是一反常态的不見人影。
“唉,“齊衍歎道:“周老二短時間内怕是來不了喽。”
魏承松偏頭,“怎麼?”
“怎麼,你還不知道這事麼?”齊衍驚訝道:“這事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吧?”
魏承松不置可否,他最近同祁钰一樣都在忙鹽務的事,之後還替他父親辦了一次差,近兩天才閑下來,關于周凜的事,他倒還真不知道。
見他的确不知道,齊衍便也起了分享的興緻,道:“就前些日子,平夷侯家的二姑娘生辰宴還記得吧。”
平夷侯陸府的二小姐也是嫡小姐,生辰宴給他們都下了帖子,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齊衍道:“那天嘉安郡主也去了,聽說就在散席的時候,周家老二的一個婢女不小心得罪了嘉安郡主的貼身侍女,按理說隻要不太過,賠了罪罰一頓也就算了,可聽說那婢女是周老二極為寵愛的一個婢女,所以他不但沒有罰,還公然維護了。”
聽到這兒,原本隻當個解悶的笑話聽的魏承松也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嘉安郡主的脾氣他們都是知道的,人家是先皇的弟弟成王的女兒,論起來還是皇上的堂妹呢,從小嬌養着長大,出身高性子又嬌蠻,得罪了她隻怕是不能善了。
齊衍自然也是一樣的評價,說到這兒還朝周圍看了一圈,慶幸今天嘉安郡主沒來,這才繼續道:“嘉安郡主的反應可想而知,回去便同成王告了狀,周家隻是五品官職,哪裡敢得罪他,周大夫人知道後,便立即将那婢女綁了送去了成王府給嘉安郡主賠罪,嘉安郡主當時就賞了五十闆子。”
聽到這兒,連祁钰都皺了皺眉。随後便聽到齊衍道:“五十闆子男人都守不住,沒到一半,那婢女就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