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沈安喜去這麼久都不回來,他去廁所和接水處找一圈都沒找到,差點都快要去小林辦公室報沈安喜失蹤案。
沈安喜不好意思說:“我本來接完水就要回教室,沒有想去醫務室,班長看我紗布開始脫落,于是就帶我去醫務室。”
遊陽曦:“祝餘啊?”
沈安喜誠懇點頭:“嗯。”
遊陽曦來了興趣,他從桌子上擡起頭說:“祝餘這個班長當得這麼負責,你紗布快掉了還得陪去醫務室。”
“是挺負責的。”沈安喜覺得祝餘這個人天生就是一副好脾氣,班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林伊白都交給他管,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甚至還很有耐心做好一切。
遊陽曦翻着藥袋,他拿着阿莫西林藥盒一個一個字認真看起來,隻要不是看書他看什麼都很認真。
遊陽曦看了半天發現不對勁,這個藥盒上面寫着的作用是咽喉消炎腫痛,他說:“七喜你不是被油燙傷了嘛,怎麼還要買消炎藥啊?”
沈安喜嘴裡含着西瓜含片,藥片開始起作用,喉嚨裡發熱的迹象被清涼的西瓜含片壓下,他說:“醫生說傷口會影響咽喉發腫,讓我提前吃着藥預防。”
單純的遊陽曦信了這番話,他放下藥盒又趴在桌上。
沈安喜吃完藥,用書擋着自己玩手機的動作。
他沒有加祝餘的聯系方式,于是他熟練輸入祝餘的手機号搜尋好友。
祝餘的頭像是一座不知名的孤山,沈安喜手指停在添加好友那一欄,他在猶豫要不要點下去。
他以前同樣在這個位置停留過很久,卻始終沒有找到添加他好友的理由。
這次......,沈安喜去看祝餘,他坐在窗邊,榕樹長得有兩層樓那麼高,于是被樹葉遮擋的的餘晖将教室染成紅色,紅色餘晖給祝餘套上一層并不親近的光輝。
還錢應該算是正當理由吧?沈安喜點下添加好友,像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他把手機扔進課桌裡不去看它。
可又忍不住打開手機看看祝餘有沒有同意好友,一看沒有同意他的好友,他又去看祝餘有沒有拿手機,見祝餘手裡的筆頭一直晃個不停。
沈安喜安慰自己祝餘沒有看手機,等他看手機就會同意好友。
下了晚自習,沈安喜拿着手機不斷刷新頁面,除了運動步數發過來的消息之外就再也沒其他紅點可點開看看。
或許是要等祝餘他回家才會看手機?
沈安喜心裡想着事情忘記打開燈照亮,平時黑得看不清前面的路,他直接摸黑走過去。
他把長年靜音的手機關閉靜音,隻要有消息就能聽見叮咚一聲。
過于安靜的小巷子裡,傳來一聲消息提示音,沈安喜急切查看着手機,不再是垃圾消息,屏幕上赫然出現一條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的消息。
沈安喜停在路邊顫抖着手點開祝餘的頭像,他咬着指甲來緩解自己的喜悅,等喜悅稍微平複下去,他把今天的藥錢轉過去。
幸好他手機上有學校發的資助金一直沒用,才不至于連錢都轉不出去。
轉完錢,他邁着愉悅的步子往家趕,回到家連平時看不順眼的沈健,居然在看他第一眼都沒有産生出厭惡的感覺。
他放下書包,把自己的手機充上電就去廁所洗澡,匆匆洗完澡出來猴急去看手機。
沈安喜感到一陣失落,祝餘還沒有收款,他也找不到其他理由跟祝餘搭話。
沈安喜躺在熟睡的李虹玉旁邊盯着手機看,他點開祝餘的朋友圈,裡面隻有空白一片,再加上一條橫杠。
原來祝餘不愛發朋友圈啊。
不像他看見什麼就會發到朋友圈和大家分享。
看了半天困意上頭,他隻好放下手機等明早再看看祝餘有沒有收下錢。
洗完澡出來的祝餘看見沈安喜發過來的消息,他看着上面的金額選擇放下手機不再去看它。
第二天一大早,沈安喜看見祝餘沒有收下錢,他想會不會是祝餘昨晚他同意好友之後就睡下了。
沈安喜走到教室,教室裡依舊是空無一人。
他自己一個人在教室裡待了好一會,才聽到有腳步聲,擡起頭去看發現還真是祝餘。
現在教室裡就他們兩個人。
沈安喜的手機屏幕停留在祝餘的聊天框内。
斑鸠聲叫得比蟬鳴大,但蟬鳴孜孜不倦叫着似乎要和斑鸠比個輸赢,悠悠夏日在安靜的教室被無限拉長。
沈安喜的手微微有些出汗,他在腿上磨蹭了好幾下,一會捏緊一會又松開,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慫,反正現在教室裡沒人,而且他隻是去找祝餘說還錢的事情。
沈安喜鼓起勇氣緩慢站起來,卻看見祝餘有所動作他迅速坐下來,用前面的書堆擋着自己發燙的腦袋。
耳邊是拉窗簾的聲音,窗環在鐵杆上碰撞發出不算悅耳的聲音,等那聲音停歇下來,沈安喜再一次擡起頭去看那無比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