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剛才發生的一幕,至于為什麼要編一個謊話,是因為他覺得受傷的事實很丢臉。
醫生一邊清理傷口一邊說:“傷口還沒好之前,記得不能沾水,不能提重物。”
祝餘說:“知道了。”
醫生轉頭去放鑷子說:“還有最近要戒辣。”
喜辣的祝餘:“......”這句話可以選擇聽不見嘛?
沈安喜聽得比祝餘這個傷員還認真,他點着頭記下了。
夏季午休的校園安靜不行,醫務室裡隻有醫生擱東西的聲音,剩下的就是呼吸聲。
沈安喜目光緊盯着醫生纏繞繃帶的手,直到最後一圈纏好,他才放下心。
祝餘握着被包紮好的手腕往二樓走去,沈安喜跟在他身後一起上樓。
他們走到剛才祝餘受傷的廁所,祝餘腳步拐了個彎往裡走,沈安喜趕緊跟上。
祝餘走到洗手台前停住,他低頭看着洗手池裡面,那把美工刀不見了,而四周滴露的血迹還在。
他有個不好的預感,如果是上廁所的學生拿走美工刀還好,如果是學生會和老師就有點麻煩。
他叫住要去拿拖把拖幹淨地上血迹的沈安喜說:“剛才這裡發生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沈安喜拿起廁所的拖把點頭,他讓祝餘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每個人都有秘密,且都不喜歡讓别人知道,他也一樣。
沈安喜低着頭拖幹血迹,要是有人看見肯定會被吓到。
祝餘去廁所角落拿拖把要跟沈安喜一起拖。
沈安喜将他攔下說:“還是我來拖地吧。”
祝餘說:“兩個人拖的快一點。”
沈安喜義正言辭說:“醫生說你手腕不能用力,一用力傷口又會出血。”
祝餘和沈安喜對視着,在沈安喜倔強的眼神中,祝餘敗下陣說:“麻煩你了。”
沈安喜做家務活多,他快速清理地上血迹,拖地的時候,他在角落裡看到一顆剛削了一點皮的蘋果躺在地上,蘋果又大又紅,他默念道:“這麼好的蘋果,可惜了。”
沈安喜轉身将拖把放到水龍頭下面沖洗着,沖洗完,又拿起鐵鏟将蘋果弄進垃圾桶,地上一點血迹都沒有,廁所地闆幹幹淨淨,大功告成!
他走出去跟等他的祝餘說:“我弄好了。”
“謝謝。”祝餘說。
“不用謝。”沈安喜笑着回,畢竟之前祝餘也幫過他。
他們教室距離廁所有一段距離,怕吵到其餘教室裡的同學睡覺,沈安喜很小聲說話:“班長,你可以不用那麼焦慮,你真的特别優秀。”
沈安喜怕祝餘有一天崩潰到極點會幹出什麼傻事,他得試着讓祝餘不要感受到那麼大的壓力。
祝餘就說忘記點什麼,原來是忘記給沈安喜解釋這場誤會。
距離高二三十二班的教室越來越近,他扯着沈安喜校服的袖子将他拉到二樓平台。
學生教學樓每一層都有一個大平台,方便同學休息時間到平台上吹風眺望遠方。
二樓的平台外被一顆枝繁葉茂的榕樹遮擋着,它的冠端生長着翠綠的榕樹葉,躲在榕樹裡的蟬察覺有人靠近,于是它停止叫歇。
初夏的正午陽光微熱,但有夏風吹動額前的碎發,帶動着寬松校服的一角。
兩人站在二樓平台欄杆前,祝餘省略自己走神的原因粗略給沈安喜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沈安喜看着腳尖,難怪他看見廁所有一個沒壞的蘋果被丢在地上。
高山依舊是高山,它不會輕而易舉倒塌。
沈安喜見這是場誤會放下心來,看來祝餘不會傷害自己。
誤會解釋清楚,祝餘說:“回教室午休吧,以免下午上課犯困。”
“好。”沈安喜依舊低頭走路,他剛才聽一句,尴尬就多一分。
在他們走後,榕樹上的蟬鳴再一次響起,甚至叫得比之前越來越激烈,像是要把剛才沒叫的時光給補回來。
在快要到教室的時候,祝餘又拉住他。
沈安喜疑惑去看他。
祝餘說:“你有沒有帶水果刀或者是利器之類的東西?”
“沒有啊。”沈安喜搖頭說。
說到水果,他課桌裡還剩一顆施楓給的芒果沒吃完,等會下午就給它吃了,天氣越來越熱,以免放壞了。
“行吧。”祝餘說:“如果你朋友有帶利器,記得提醒他們這段時間小心點。”
沈安喜雖然很奇怪祝餘為什麼這麼說,但他還是回:“好。”
兩個進入教室,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
沈安喜趴下那一刻,又是猛地擡起頭,那把刀呢?他着急拉祝餘去醫務室的時候,祝餘沒有時間帶走那把刀。
難道是祝餘回去的時候,手快給藏着了?估計是,沈安喜這麼想着,又安心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