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愛》
「世事皆無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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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誰要春秋大業壽與天齊,我要不要依許他。”
(一)
諸位,我穿越了。
開局跳過新手村直面接受現實的拷打,生存艱難得讓我想找塊石頭撞死,變回遊魂重抽一次身份卡。
至今還未付諸行動的原因,是我怕下次更非,抽到個連N卡都不如的身份,更怕的是老天爺他下次抽卡的機會都不給我,直接一碗孟婆湯送去六道輪回。
唉,再忍忍吧,現在的我是個R級小妖怪,沒墊底好歹還有點心理安慰。
想想看,我們R級小妖怪也是能扛大旗的!我們是多少非酋玩家的黃金戰隊啊!R卡大佬草爹可是能單挑大蛇的存在!
……雖然這存在于我來說也大于等于江湖傳說就是了……
拍拍臉,再深呼一口氣,我告訴自己要堅強。
嗯,美好的明天在等着我!
(二)
——個鬼。
(三)
我的妖身是一種名為傾霄的花。
很漂亮,非常漂亮,所以化形出來的模樣也是一我見猶憐的大美人,剛穿來那會兒我幾乎都是在對鏡子裡自己的臉流口水中度過。
當然好看的臉看久了也就那樣,現在我已經很淡定了。
傾霄生來美豔,妖力卻低薄得等同沒有,不用估計我都知道自己肯定和普通凡人女子差不多的柔弱,街上随便來個男人都能把我強了。
所以你說我要這美貌有何用?
既不能吃不能打又惹禍端,唯一拿得出手的美貌都被那些狐狸精狸貓精蝴蝶精……什麼的完敗,我真是好慘一小花兒。
唉,生存不易。
然而更慘的還在後頭,實力弱隻是悲劇的一小部分。
傾霄花一族很奇異,她們的食物竟是别人對自己産生的愛意!換句話說我要是不能讓别人愛上我,那我未來怕是要被活活餓死。
……
果然我還是找塊石頭撞死重新抽卡算了吧。
(四)
結果我終究沒忍心下手。這多漂亮一大美人兒啊,因為我一時想不開就香消玉殒那也太糟蹋了。不是我慫,真的不是。
妖力低薄也有好處,那就是我沒有妖氣,除去美得過分了點就是一平凡人類女子。所以我思慮再三,變作六七歲的女童跑下山去,充作孤兒求得一家醫館收留。我做了醫館的學徒,學了一手藥理之術,又為善心的老館主送終,往後百年我以醫者的身份遊蕩人間,用醫術換得人們的感激與喜愛之情,以此為生。
傾霄花妖以愛為食,但這愛可不單指男女情愛,反正隻要是愛都能吃啊,人對醫者的喜愛也是愛啊,雖然這愛之間有區别但沒關系我不敢挑食啊!
我承認是我不敢去勾搭男人讓他們愛上我,可我一深受馬列毛鄧思想熏陶的社會主義五好少女,感情騙子我做不來QAQ
好吧我就是戀愛白癡。雖然傾霄之花天性善謊,但就以我這智商水平來看,恐怕我才是那個被騙心又騙身的傻孩子,完了賣進青樓還給人數錢的那種……
對不起大家我給傾霄一族丢臉了!!
痛哭。
(五)
行醫百年,智商漲沒漲我不知道,但我的醫術技能肯定是升級了的。我的患者絕大部分是老百姓,那些權高位重的我可不敢去招惹,行醫對象的基數決定了我庫存藥材的消耗速度,因為是遊方行醫我随身能帶的藥材也不多,這就導緻了我需要常常進山采藥補充庫存。
别問我為什麼不直接去藥店買,問就是沒錢,嘤。
上山采藥次數多了,撿到一兩個傷患那都不叫新鮮事兒。
不是我吹,這百年來,我撿到過彪形大漢、白衣俠客、黑衣殺手、落地書生、錦服公子……形形色色,應有盡有,沒有你撿不到,隻有你想不到。
爛桃花雨點般向我打來,還好我敏捷技能高,全都一一閃過了,有驚無險化險為夷。
隻不過這回……
我眼神略微複雜的看着藥簍子裡某個睡得正香的軟乎乎生物。
撿到一個三歲小孩兒,這還真算是百年來頭一遭。
(六)
這孩子當時躺在一大土坑的坑底,旁邊掉了些斷枝殘葉,新鮮的。
我擡頭看了看坑邊幾棵樹,尋思着他難道是上邊兒掉下來的?誰家熊孩兒啊這麼皮?小小年紀居然敢獨自跑山裡來玩兒,爬樹就算還給掉了下來!
我趕緊到坑底檢查了一下孩子的身體,結果發現他就身上沾了點灰土,其他别說摔傷骨折了,連個擦傷都沒有。
……這孩子别是跑上山見着大坑底下好玩就原地躺睡了啊!
我無語望天,但縱使心中疑慮堆積,我也不能丢下一個孩子在深山中不管不顧。怎麼都沒等到孩子醒過來,眼看天色漸晚,我幹脆不采藥了,将小孩兒放進藥簍子裡,就這麼下山了。
……
媽的,這孩子看着小小一隻,結果死沉死沉的。把他背回鎮子差點沒把我累斷氣。
他看起來也就兩三來歲他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
(七)
回到借住的民宿家,我向屋主解釋了孩子的來曆,然後詢問鎮上是否誰家有這麼個調皮孩子。
屋主是個面容和善的婦人。她對着床上熟睡的孩童仔細端詳,半晌後搖頭,說是從沒在鎮上見過這孩子,恐怕是外地來的。
“杜若姑娘,這孩子怎麼一直不醒……”
“無事。我先前探過他的脈搏,确實隻是睡着了而已。”
嗯,我能探查出來的部分就這麼多,這孩子脈搏裡剩下的異樣,我也不懂TAT
感覺自己的醫術一朝回到解放前,心塞塞,我好久都沒遇到過看不清楚的脈象了。
不過看這三歲孩子面色紅潤呼聲有勁,怎麼都不像快死了的樣子,我心裡也就不那麼焦急。
當然,具體情況還是要繼續臨床觀察的,以防萬一嘛。
隻不過沒想到是,這孩子醒來比我預計的時間要早。次日,我收拾藥箱準備上街行醫,床上好好躺着的孩子倏地一骨碌蹦起來,殺氣瞬間爆發,吓得我差點把藥瓶給失手打碎。
那恐怖殺氣潮水般來得快去的也快,幾乎讓我以為是錯覺了。
回身,正對上那孩子茫然中帶着警惕的眼神。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三百六十度角将四周全方位觀察了個遍,視線并未特意停留于我。最後他低頭看着自己肉乎乎的小手,皺着眉頭一副苦大仇深模樣。
“是你救了我?”三歲孩童的聲音一點兒也不清脆,反而是很低沉的煙嗓。
我把剩下幾瓶藥胡亂塞進箱裡,同時搖了搖頭。
“我沒做什麼,隻是把暈在山裡的你帶了回來而已。”
“山裡?”他語氣疑惑地學舌,“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