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服下那隻符咒的味道，同剛剛蠱蟲炸開的氣味一模一樣！！！

楚逸心道就說怎得還會有一種東西，能跟蠱蟲一樣激發魔紋。思來想去，可能答案就在眼前，那就是兩樣根本就是一種東西，果然沒錯！

也不知怎得，明明是慕恒親口服下的符咒，親手炸開的蠱蟲，離得那蟲屍體炸開的地方極近，卻壓根沒反應過來兩者的聯系。以他的聰明，不應當啊。

想起慕恒趕來時那副丢了魂的神情，楚逸心中不免有所猜測，那樣子……很像是被什麼人迷了心智。

也不知怎得，他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大約是因為對朋友的擔心吧，他們身處不屬于自己的時代，不知哪天就會回到現世，彼時這裡的一切都将化為虛無，要真是留下什麼牽挂，才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此時慕恒早就晃過神，沉聲道：“南朝和滄世一定有關系。”

那于甕說是桃花門的人，看起來也的确與桃花門門主和宣叢的交情都不錯，但很多事情都說明，他和那赤瞳也脫不了關系。既然他手中有蠱蟲化成的符咒，同樣說明他背後的人，也就是赤瞳（滄世）或者是桃花門，和創造蠱蟲的南朝有關系。

楚逸點頭。

他和慕恒有着同樣的想法，那就是更傾向于是滄世，而并非桃花門，畢竟桃花門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追随者。

“南朝就是滄世？是滄世改名換姓後，又屠盡了仙門？”楚逸怎麼想怎麼不合理：“那他費勁巴拉幫仙門制造靈氣，圖什麼？”

慕恒卻不這麼想：“南朝此人，沒法以常理揣測。或許他是覺得現在的仙門了解他的過去，想要換一批不知情的，也未可知。”

“也不對。”楚逸敏銳地想起一個關鍵點：“現在的他是聯軍統領，但當時他殺害伏回時，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曾說過一句話！”

他說的是——‘可那些世家子弟，大多都不如我’！！！

是啊，滄世當時忽然發瘋，究其根源是因為他是個無名小卒，空有一身本事，卻沒人看得起他，

可聯軍統領，怎會是無名小卒？？？

“師尊說的對，但那不一定是他發瘋的主要原因。”慕恒沒再堅持，但還是委婉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說不定，那個原因，隻是他想讓我們看到的。”

楚逸點點頭，這個問題目前無法解答，就算抓到南朝本人，他也回答不了，因為即便是他，也是日後的他。

他向來不會為當下解決不了的問題煩憂，于是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有意思的東西，于是道：“那我也死過了。”

他都入魔了，可不是得死過了？

慕恒走在他身旁，聞言笑了笑：“不，你不同。”

“常人入魔的确都需先死上一死，但師尊并非常人。所以當時修行魔功時，魔界諸人才會驚訝。師尊不妨想一想，成魔前可有垂死的經曆？”

楚逸想了想，誠實道：“……有。”

“……”

他倒是沒說謊。

慕恒明顯滞了一瞬，吐息錯亂了幾分，額間隐隐有紅光閃動，體内黑氣溢出，‘嗚嗚’地發出惡鬼的呼号。一時之間不知是怎麼的，竟有走火入魔之勢。

楚逸慌了，擡手推行魔氣，替他将錯亂的氣息調穩，連聲喝到：“定神，定神，快定神！！！”

好在終于是定住了。

楚逸抹了把額間的冷汗，心有餘悸，在心裡默默道：“是我垂死又不是他，要有心魔也該是我。他這是碰巧又想起誰了吧……”

在楚逸的努力下，慕恒眉間那道紅印漸漸消了下去，周遭錯亂的黑氣也平靜下來，不再叫嚣。他冷冽的眸動了動，轉而看向楚逸，道：“見笑了。”

他倒是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恢複了那副沒什麼所謂的吊兒郎當模樣。

楚逸也假笑了一聲：“不笑，不笑。”

“……”慕恒看了看他，低聲道：“我并非故意，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了一個人，非是針對師尊。”

楚逸：“啊？哦哦我明白，我都明白。”

“……”

場面安靜了一會兒，兩人繼續往前走。又走了不少後，遠遠已經看得到聯軍的大旗了，而且看得出來，駐紮在那裡的軍營中，人數并不少。楚逸心神一緊，心道怎麼還沒解散呢？

聯軍建立的目的就是為了靈氣衰竭一事，如今此時已經解決，他原以為應當隻剩南朝的死忠追随者還在，怪了，怎麼還想一直聯合着嗎。

楚逸思考了片刻，最後還是打算不想了，直接沖過去完事，然後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沉沉的聲音：“你明白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