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淮眸色一沉,點了點頭:“孩兒謹記。”
蕭承野從謝府離開,當夜,趁着夜色快馬出了長安城,随後将謝少淮詳細交代的身體情況的書信交給留在驿站的線人,線人此去涿州快馬也需要十日的腳程,蕭承野擔心謝少淮的身子扛不住,便示意線人接力加快前往。
好在,幾日之後,破玄帶着信回到了長安。
當日正午,謝少淮還在梁王府上授課,王府的劉管事出門見了門房一趟,回來後支支吾吾站在書房候着。
不等謝少淮主動避讓,蕭承野便看出了端倪,直接道:“少淮兄不是外人,直說就是。”
劉總管畢竟是從琢州過來的,離家前衛将軍也交代過他在長安要守口如瓶,更何況是這等重要之事:“殿下,這……”
謝少淮聞言,放下了手裡的竹簡:“殿下不必為難劉管事,正好看書看的乏了,下官出去透透氣。”
蕭承野:“……那好。”
說罷,謝少淮起身從書案前離開,對劉管事點了點頭,随後帶着青松出了書房的門。
等房間裡清淨下來了,劉管事才将破玄回到長安的事情告訴少年,隻是劉總管并不知道破玄出去做什麼,便沒有交代詳細,說罷隻是疑問一句:“殿下這是讓破玄護衛做什麼去了?”
破玄護衛是殿下的親衛,兩人自小一起在衛家營中長大,後殿下回長安,将軍為了不讓陛下疑心,便未曾讓破玄明跟着,讓其在暗處保護殿下安危。
怎麼好端端又回去一趟?
“不是什麼大事。”蕭承野:“你先去前殿候着吧,小王去找少淮兄。”
劉總管:“是……”
這邊,謝少淮離開書房後帶着青松在王府的花圃前閑逛。
青松也随着他家公子在梁王府待了好多日子了,王府裡的情況也摸得差不多了,見他家公子喜歡院子裡的常青樹,清松便向公子介紹劉總管和他說的東西:“這樹獨特的很呢,據說是從西北移植過來的,一年四季都綠油油的。”
青松:“還有這種樹,也是琢州地帶特有的品種,劉總管還和青松說了好多新奇的東西呢!要是有機會清松能公子出門轉轉該有多好啊。”
說罷,青松眸子裡都是期待,目光在落在他家公子身上的時候,卻發現公子的臉色并不太好——其實他家公子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臉上總是沒什麼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但他在公子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了,對公子的情緒有着十足的感知能力。
公子就是不太開心。
“公子,您近日是怎麼了?”青松說着走到謝少淮身邊,擡眸看着他家公子微微蹙着的眉心,擔憂道:“這幾日您一直心情不太好,尤其是來了王府之後,公子您是不是不喜歡……”不喜歡梁王師保這個職位。
“好了,”謝少淮輕了輕思緒,不等青松說罷,打斷道:“不要亂說,隻是近日因為五哥的事情煩心。”
“這樣。”青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公子放心好了,殿下對公子這麼好,等風頭過去,殿下肯定會出面給五公子某個官職的。”
謝少淮:“……”
青年臉色霎時變得更難看了,吓得青松一哆嗦,不知為何青松察覺他家公子好像一聽梁王殿下的好處,心情就會變得愈加差……好像殿下對公子越好,公子就越是不開心似得。
青松立馬閉嘴:“小的不亂說了,公子見諒。”
謝少淮蹙緊了眉,少頃看着青松有些畏懼的臉色,才覺得自己有些過激了,便緩了緩情緒,淡淡道:“再去旁處轉轉。”
青松見公子眉心不在緊蹙,這才松了口氣,連連點頭:“好!”
謝少淮和青松在院子裡閑逛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還未出王府的後院,蕭承野便追了出來,少年臉色喜色難以遮掩,還未走到他們面前,就迫不及待喊了一句:“少淮兄!”
謝少淮轉身走過去,“殿下。”
王府裡不少小厮還在院子裡候着,青松和劉總管也在,就這麼多雙眼睛看着,蕭承野有些高興過頭地貼近了謝少淮,幾乎有些暧昧的在青年耳側說了幾句悄悄話:“小王派去的人回來了,明日少淮兄再來,或許就能拿到解藥了。”
蕭承野看着青年琉璃色的眸子,激動道:“少淮兄開心嗎?”
少年說着才注意自己離謝少淮太近,近的都能看到少淮兄臉上細小的絨毛,吓的他立馬往後退了一步:“冒,冒犯少淮兄了。”
謝少淮聞言,眸中不由閃爍幾分異樣的情緒,不過短短一瞬,不等少年注意他就調整好了狀态,“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