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野滾了滾喉,想起今日白天少淮兄問他的話,原來少淮兄問他有沒有心愛之人,竟然是為了此事嗎?
“小王沒有心愛之人。”蕭承野脫口而出,臉越來越燙,“但是少淮兄所說之事小王還沒做過,不知能不能做好……”
“……”謝少淮尴尬道:“這個不急,下官也沒有做過,不過若是殿下願意,那下官可以和殿下慢慢培養感情,等感情到了,一起生個孩子就是順其自然之事。”
“也好,”蕭承野開口答應,“那小王和少淮兄從現在開始嗎?小王要怎麼做才好……”
謝少淮:“……”
男女之事謝少淮也不懂,但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沒有欲望,他卻很輕松就能看出來,不僅是蕭承野,還有他之前接觸過的其他人,和那些人一樣,蕭承野看他的時候不敢直視,又或說話總是斷斷續續吞吞吐吐,獨處的時候肢體動作的不自然,以上皆在說着一個字“欲”
謝少淮見的太多太多,甚至對這些表面的喜歡,有些麻木。
但是讓謝少淮有些意外的是,蕭承野并沒有向他吐露心聲,他想,或許這個時候的蕭承野還不知自己有龍陽之好?反正蕭承野并沒有反駁他,所以他的猜測沒有錯。
下次他情毒發作,蕭承野能幫他解毒不說,他們的關系親近了,他再從蕭承野這裡獲取謀反的證據就不難了,對朝廷也算是功德一件。
“殿下要抱抱下官嗎?”謝少淮立着不動,也沒有所動作表示,僵硬地說道:“或者……”接吻也可以。
謝少淮的話音未落,面前的少年倏地緊緊将他擁入懷中,方才被風吹散的酒氣又凝聚起來,萦繞在謝少淮鼻息間。
蕭承野抱很緊,貼的很近。
謝少淮第一次感覺到少年對自己強勢的一面,甚至有些承受不住少年。
“少淮兄……”少年緊緊環抱着謝少淮,像極了飲鸩止渴的魚想将人與自己融為一體,又怕太緊了弄疼對方,隻能輕輕抱着,鼻子探在他的頸側,輕輕吮吸那清淡的墨香,最後他還是借着酒意,蹭了蹭謝少淮細膩的頸肉,喃喃道:“少淮兄為何你身上總是香香的。”
謝少淮有點受不住:“……”
僵硬說道:“用的澡豆香了些。”
謝少淮也是第一次與人這般親近,少年桎梏的懷抱讓他有些喘不上氣,尤其是脖子裡,溫熱的氣息一股股往他身體裡鑽,後頸發麻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但是他主動要求少年抱抱自己,也不好讓他松開。
抱了一會兒,蕭承野主動松開了謝少淮,滿面春光地看着青年:“好了……”
但蕭承野并未感覺謝少淮的緊張,可能他自己更緊張,隻支支吾吾問道:“小王抱的還可以吧?”
謝少淮很不爽:“……”
謝少淮:“尚可。”
說罷,謝少淮蹙了蹙眉心,不自在地攏了攏自己的袍子:“時間不早了,殿下不宜夜不歸宿,還是要早些回去。”
“好。”蕭承野點了點頭,聽話地就要轉身出門,一隻腳都邁出去了,他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着房間的青年:“少淮兄,以後小王可以喚你少淮嗎?私下稱呼,就小王和少淮兄獨處的時候喚,可以嗎?”
謝少淮:“嗯……”
“那,那我便回去了。”蕭承野改了稱謂,不再自稱小王,改成了平等的“我”其實他還是希望謝少淮喚他承野的,不過暫時還不着急。
蕭承野:“少淮,寝安。”
謝少淮:“……”
“寝安。”
翌日朝廷休沐,謝少淮便先回了趟家,打算和父親母親說一下三哥為他挑選的贅婿的事情。
謝家自出了謝五郎被革職的事情後,門上看客便逐漸稀疏,就連謝父謝母之前給謝少淮說親的幾家,也都用各種借口推脫,最後不了了之。
但除此之外,謝家其他的幾個郎君還未受到牽連,謝三郎和謝四郎依舊任一縣的太守,二郎還在外地擔任地方要旨,西北地帶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事件,還是由謝父做主舉薦人員前去鎮壓。
局勢還算緩和,他如今也不必太着急做什麼,還是先看聖上的動作。
眼下,三哥找的那幾人也在長安住了有些日子,他是不怕那些說他好男人找贅婿等污言穢語,但是父親母親年紀大了,嘴上說為了他的身子什麼都不在乎,但心裡還是愧疚的。
青松今日也早早起來了,伺候完公子便随着公子同行回老宅,一路上他發現公子都在看書,眉心平展,面色和悅,似乎心情不錯。
青松打了個哈欠,樂呵呵地回眸看着他家公子,“公子,您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謝少淮:“……”
謝少淮聞言合上了自己手上的古籍,腦海不由想起昨夜蕭承野環抱他時的情緒,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情愛之事雖沒接觸過,卻也知道表達怎麼自己的感情。
謝少淮又不禁像,可若蕭承野天子下的胞弟,自小在長安嬌生慣養,隻怕姬妾和同房丫頭遍地了,又如何會對他一個男人上心?可惜蕭承野隻是一個舞姬生的兒子,長在軍規嚴苛的衛家營裡,沒見過什麼美人,他勾勾手指就貼上去了。
如此輕松就和蕭承野的關系更近一步,之後更是解決了兩個最棘手的問題,但謝少淮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開心。
“嗯,”謝少淮應了青松一句,垂了垂眸思忖了少頃,又問道:“青松,你若知道這世上有預知未來之人?或,若你是預知未來之人,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