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淮蹙了蹙眉心,順應謝母的意思點了點頭,“孩兒記下了。”
謝少淮這邊剛剛說罷,轎子外的馬夫突然減速停下,最外側坐着的謝三郎掀開簾子,卻見梁王府的轎子停在前面,“爹,娘,好像是梁王殿下。”
蕭承野從周家出來的時候,聽聞謝太尉已經帶着謝家的幾個郎君離開了,他匆匆換好了衣裳跟了出來。他知謝家一家一起回去了,阿淮不一定願意見他,但又實在忍不住。
梁王府的小厮見謝家的轎子停了下來,上前給謝太尉以及幾個公子行了禮,随後便把梁王殿下的意思傳到:“擾了大人了,梁王殿下說今日時間尚早,殿下還有些兵書沒有看懂,想問問謝師保這會兒有沒有空去王府走一趟。”
“勞煩殿下稍後,”謝少淮聞言,蹙了蹙眉心,安撫了謝父謝母和兄長,“父母兄長不必太過憂心,殿下待少淮極好,待時機成熟,少淮便請辭随父母兄長一起回老家去。”
謝少淮還想說些什麼,但見年過花甲的父母斑白的兩鬓、兄長眉心緊蹙的溝壑,安慰的話也無法撫平政權更疊下的恐懼,他抿了抿唇将話咽下,随即掀開簾子下了車去。
蕭承野躊躇難安,在轎子裡反複咀嚼向謝少淮道歉的話,又掀開簾子,見青年踱步朝着他走來而心神難安,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不知怎麼表達。
這時候他面前的簾子被掀開,謝少淮朝着他莞爾一笑,随後上了馬車坐在他身邊:“殿下,身子可還好?”
絲毫不見壞情緒。
馬夫架着車離開,蕭承野的心跟車轱辘似得,轉個不停,他看着青年悅色的臉龐,仿佛他今日沒有因為周二郎的事情生氣,但第六感告訴他,他的阿淮似乎并不是很開心。
“沒事……”蕭承野握了握拳,又擡眸看了看謝少淮,“阿淮,今日的事情是小王唐突了,但周二郎救治及時,沒有傷到,小王已經差人送去了上好的藥材給他養身子……你能不能原諒小王。”
謝少淮:“……”
說起這件事,謝少淮也自責不已,“殿下言重了,這件事殿下本就和下官說過,殿下初衷也是為了下官,若是說錯,那也是下官的錯。”
“不是阿淮的錯……”此刻夜色已降下,轎子裡的光線并不好,蕭承野隻能透過從簾子縫隙透過來的光線看的謝少淮臉上的表情。
青年的臉色并不好,眉心淺淺蹙着。
蕭承野不想他的阿淮不開心,想了半天,最後實話直說了:“阿淮,小王不知其他愛侶夫妻是如何相處的,可是小王覺得,若是想長久、成婚、養育子嗣阿淮和小王需要相互了解彼此。”
蕭承野認真反省自己:“是小王以及度人,非要強出頭給阿淮出氣,卻忘了阿淮不是這樣愛計較之人,今日種種皆因小王,錯在小王,小王不知該如何做阿淮才能不生氣,但阿淮能不能給小王一個機會,日後小王定留心觀察,不再出錯。”
說罷,蕭承野才敢輕輕觸碰謝少淮的指尖,小聲求愛:“阿淮……我錯了。”
謝少淮:“……”
少年将自己置身下位的态度,倒是讓他多了幾分恍惚,好像是真的在認真和他嘗試相互了解的錯覺中。
謝少淮握住了少年的手,俯身過去在他微涼的唇瓣上吻了吻,“說了無事,殿下不必自責了。”
吻罷,青年突然道:“今日殿下沒吃酒吧?”
謝少淮扣着少年的手,淡淡道:“若是再吃了酒,怕是又做不了。”
蕭承野:“。”
這是何意?是昨夜沒做的意思嗎?
蕭承野聞言臉上一熱,擡眸看着眼前的青年,小聲問:“阿淮的意思是,昨夜,昨夜我們沒有做嗎?”
他就說,為何與阿淮那樣了,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謝少淮淡淡一笑,“殿下進沒進去,自己都不知道?”
謝少淮:“都沒來得及用膏腴,殿下就睡死過去了。”
蕭承野:“。”
蕭承野有點懊惱,“小王第一次,有些生澀,實在不敢,這才吃了阿淮的酒壯膽……小王就說,若是和阿淮做了,小王怎麼會沒感覺……”
說罷,蕭承野越想越後悔,“那,那阿淮現在是不生氣了嗎?”
他今日真的認真反思過自己了,阿淮的性子好,是他性格莽撞,一有點事情就想拿棍棒說事,是他的錯。
蕭承野确實沒想到,阿淮會這麼輕易就原諒他,他還以為阿淮起碼要生好幾日的氣。
“沒生氣,”謝少淮垂眸,勾了勾蕭承野的衣帶,淡淡道:“殿下不是也說了,你我要相互了解,殿下不必如此拘泥,若日後朝夕共處,性子合得來才能長久。”
“嗯。”蕭承野确實是這麼想的,他不想讓阿淮改變自己,卻無法真的放開自己,他怕阿淮不喜歡他魯莽的性子,但阿淮說的很對,他若想和阿淮長久,便要真心相待:“那,那今日的事情便過去了,阿淮不準生氣了。”
謝少淮無奈一笑,他有什麼好生氣的?蕭承野性子便是如此直來直去,倒是比爾虞我詐的朝廷幹淨簡單,他确實是喜歡蕭承野這樣的性格,就算偶然争執一兩句,也算是生活的調劑。
但他也知道,蕭承野的性格并非真如他在自己面前這麼簡單。
昨日他挪動了紙鎮,不過一指位置,少年都能發現,可見其心思細膩;舅舅府上訓養多年的影衛都不是他的對手,便知道他的身手不凡,遠在常人之上。
謝少淮不禁想,若是日後蕭承野知道自己在玩弄他的感情,會如何報複?又是怎麼一副态度對自己?還會像今日伏小做低嗎?
謝少淮擡唇一笑:“真的沒生氣——不說這個了,今日是去殿下哪裡?還是去下官府上?”
謝少淮挑着少年的下颌,身下的手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随貼着他的耳垂輕輕吐了口熱氣:“膏腴和羊腸府上都備好了,今夜殿下要清醒着再試試嗎?”
“不了……”蕭承野搖了搖頭,他雖然想和阿淮同房,但是經過今日之事,他覺得自己還不夠格碰阿淮,他想再多了解一下:“小王還不了解阿淮,怎配這麼就要了阿淮。”
蕭承野認真道:“小王願意再等等的。”
謝少淮:“……”
謝少淮聞言,眉心淺蹙,随在男人耳垂上落下一吻,随即解開了自己的衣帶,坐在少年腿上,握着他微涼帶着薄繭的手,從自己的亵褲邊緣而下,引導他托着自己,“殿下可知,男子身中情毒,發作起來是什麼樣子?”
“這幾日藥隻用了一半,夜裡時常尾椎處酥養難耐,尤其是想起殿下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謝少淮勾着男人的指節,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喘氣,眉心的肌肉随着動作微微抽動,“殿下感受到了嗎?”
“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