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訴她真相嗎……?
可逃出了一個夢魇後,輪回般地怎又進入了另一個夢魇?未得到一點解脫,隻覺肩上更加沉重了起來。
許久他才道:“……等時機合适再告訴你吧。”
不明覺厲。
不過……分明她的甲羽紅纓軍在此次交戰蠻族中損失了十萬之多,可所有人似乎将這事忘了一般,都閉口不提。甚至什麼祭祀、哀悼都沒有。
現在細想來确實有些不對勁兒便是了
好辛還是在留了個心眼兒,沈子昭不說明白,那她就等着以後自己尋求答案,現在她在深宮中,就先暫且擱置。
過後兩人都談論了半響沈子昭回将軍府後與好老将軍的相處過程,年邁的父親兩鬓斑白,涕泗橫流,失而複得的欣喜讓老人與他談心甚多,沈子昭幫好辛好好安撫了一番她的父親,這才有第二日老人上朝時的喜笑顔開。
過後的三天内沈子昭一直在府内養身子,與其說是養身子,不如說是讓大家以為他在養身子,方能将這個烏龍混下去。加上又要接見不少前來看望的友人或是朝中大臣,便一直沒有離府,今日才趕上上早朝的時機,匆匆來見好辛了。
好辛将這幾日她所批奏折看到的重要之事紛紛講給沈子昭,請他定奪,兩人一站一坐,她一邊禀告,想着佩戴在他身上的羅之樂的香囊,一邊低落。
沈子昭正坐在案桌前翻閱之前的奏折,她不敢看他,隻覺得自己傻得沒邊兒,先前由于重生之事,分明覺得與沈子昭的君臣界限淡化不少,可如今來看,分明絲毫沒有,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那邊沈子昭似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在思量什麼,也是看着奏折發呆。
不一會兒他問她道:“春獵之事,你知道多少?”
“一無所知。”她實話實說。
“孤就知道。”沈子昭歎了口氣,緊繃着的面色終于緩和了些,他看着她,仍是從前那副柔和的模樣,他向她擺擺手,道,“阿辛,過來。”
好辛不情不願地坐了過去,看着沈子昭從摸進懷裡,從胸口拿出一本奏折,遞了過去。
她便拿回來,忍不住地還是斜了他一眼,半響才道:“陛下。”
“嗯?”
她覺得沈子昭面對一個異性的身體時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淡定了。
一想到他也要換衣穿衣出恭,好辛就怎麼想怎麼别扭。
算了,大丈夫不拘小節,她還整這副小女兒的扭捏作态作甚?
便道:“沒事。”老老實實地去看奏折了。
奏折明顯是沈子昭提前準備好的,想必已經料到近日是春獵時分,這奏折内條例從一至十,規規矩矩,一目了然,隻可惜那字實在不敢恭維,勾勾爬爬,是熟悉的鬼畫符。
但好在她看了這麼多年,這是可以識别的鬼畫符。
春獵是每年初要出宮狩獵的一個禮儀形式,為代表未來一年内國家實力強盛,蒸蒸日上,在皇家圈養的林地,一路由禁軍護衛,是皇親國戚才可參加的一個大型事宴。
剩下的條目實在過多,不過是在林地中的各種規矩和條法,細緻入微,甚至規定了晚上幾點前必須入睡,早上幾點起床洗漱,出恭時長是多少……
後面的規定她隻粗粗地掠過一眼,隻看到了一個值得注目的點,便雙手一合,鄭重地問道:“規定中要求皇上至少帶一個妃子前去,陛下想帶誰?”
“現在你是陛下,你自己定,相中誰便帶誰。”
好辛心道這可挺好,她其實骨子裡很是喜歡這種比拼的賽制,她這人本就好戰,可若要她和整個皇家的人比試,她覺得實在欺負他們,又沒有什麼欲望。
隻有帶上同樣勝負欲爆棚的蘇蕭蕭才算不枉此行。
“那就帶……”
“對了,把羅之樂也帶上吧。她擅歌舞,你若是無聊,看着還能解解悶兒。”
好辛:……
老娘看是你他媽的想解悶兒吧!
氣鼓鼓地應下來,沈子昭想帶就帶呗,她還能拒絕嗎。
看好辛鼻孔來來回回出氣不停,整張臉憋得通紅,沈子昭輕笑了聲:“你不願意?她照顧你不好嗎?”
“好!好極了!臣實在太開心了!”
開心的女将大人在沈子昭走後就将整個寝宮砸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