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而是對着賀昶說:“我最近又做了幾件衣服,想找你幫忙穿穿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兔子抖着手把擦幹淨的杯子放回去。
賀昶現在上班的公司雖然是雙休,但是工作日很忙,有時候還會加班到很晚。
“周末一般都有時間。”
“那我這周六去你公寓找你?”
“可以。”
賀昶說:“我也有個忙想請你幫我。”
祝希眨眨眼。
賀昶想養多一隻貓的計劃做了很久,但是被許多瑣事擱置。
馮轲後來熱心地給他推薦自己認識的繁育店主,但是賀昶就回了個句号,說自己另有購買途徑。
馮轲便沒再操心。
然而他不知道,賀昶會讓祝希參與這個挑選的過程。
寵物店的店長見慣了多金的家長,但是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養眼的男女,時不時探頭偷偷打量。
祝希蹲在玻璃櫃前,食指點了點正用兩隻小爪子扒籠子的長毛金漸層,回頭問賀昶:“你覺得這隻怎麼樣?”
跟在身後的店員立馬殷勤地上前來介紹:“這隻是我們的當家花魁,不僅血純、品相好,性格也很活潑。”
賀昶卻跟沒聽見似的,問祝希:“你喜歡這隻?”
“嗯。感覺跟我好有緣分。”
“那你要不要養?”
祝希連忙擺手,“我住宿舍,不太方便。”
他心想,沒關系。
小貓有了爸爸,就會有媽媽。
于是就這樣定了下來,店員雀躍地說他們是她見過最爽快的客戶。
祝希也覺得賀昶太幹脆了,帶着新貓貓過去他公寓的路上,不禁問了一句:“這樣真的好嗎?好像是我幫你做了決定。”
“沒關系。”賀昶給出的理由讓人無法懷疑,“我有選擇恐懼症。不然也不會找你來當參謀。”
這是祝希第二次光臨他的住所。
一進門看到那雙亂放的球鞋,祝希不用猜都知道是馮轲的。
她開玩笑似地問:“和他一起生活會不會很累?”
“還好。”
賀昶一般不理他。
比如這雙他亂放的鞋子,賀昶從來沒想過要幫他收進鞋櫃裡,即便隻是舉手之勞。
祝希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為賀昶在起居中是個喜歡操心的老媽子。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如果是和女朋友同居呢,你也會這麼苛刻嗎?”她無心地随口一問。
賀昶頓了頓,沒有立刻回答。
原住民從角落裡爬出來,在觀察新來的小朋友。
賀昶摸了摸它的腦袋,像是在安撫。
有了二胎的家庭想要一碗水端平,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予老大更多的關愛。賀昶養貓之前做了很多相關的攻略,希望自己可以做個合格的家長。
“不會。”他回了兩個字,心想,如果是女朋友,他恨不得連三餐都喂給她吃。
祝希趴在短沙發的扶手邊看他忙前忙後,突然冒出一句。
“說實話,我很難想象你談戀愛的樣子。”
迄今為止她已經見識過賀昶的許多面,每一面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卻又帶點新鮮。
很多祝希憑借慣性判斷的預測,最終都會偏離她的理所當然。
有的時候賀昶甚至會推翻她對他的所有固有印象,在她的認知裡重新生長。
這顆種子發展至今,已經和馮轲這棵樹截然不同。
祝希已經說不出他們很像這種話了。
她對他的興趣不再借助任何其他因素而起,隻緣于賀昶本身。
面對祝希的直言不諱,賀昶避而不答。
她卻不覺挫敗,反而追問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啊?能不能說出來給我聽聽?”
“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嘛。”
能讓祝希産生好奇心的人可不多。
“如果我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趣?”
“不會啊。”祝希反而覺得這樣的回答才像他,“很多人都沒有理想型。愛情不就是突然降臨的嗎?定那麼多标準,在緣分和命運面前什麼也不是。”
賀昶一笑了之,并不評價她的觀點。
他所忍耐下去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防止吓到她。
比如他的理想型就是她,比如他确實對她一見鐘情。
賀昶留了她吃晚飯,祝希吃得肚子圓滾滾,驚呼他完全可以去當廚師。
有過那麼多次交集,甚至還一起經曆了一次風波,如今的祝希已經能夠在他面前露出真正的自己,很多玩笑也随着輕松的氛圍脫口而出。
賀昶對這樣的親昵感到愉悅,但是又生出無限的不甘。
他還想更近一點,再近一點。
飯後祝希又待了一會兒,在和兩隻小貓一起玩。
她問賀昶打算給他的小朋友起什麼名字。
“你能幫我想一個嗎?”他面露為難。
祝希覺得自己跟撿了便宜似的,他養貓挑的不僅是自己喜歡的,連名字都讓她取。
但她還是取了,因為賀昶讓她取。
“就叫小八,怎麼樣?”
“為什麼,因為馮轲的貓叫小七麼?”
祝希吐吐舌頭,不說話。
賀昶卻不介意,“可以。”
“真的可以?”
“嗯。”
反正兩隻貓都是他在養,親兒子和繼子不會有區别。
賀昶放縱地想,即便以後祝希有了不是他的孩子,他也可以當做自己親生的來養。
他會是最寬容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