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希一直想要的,不過是有一個人可以像她愛自己一樣愛她。
而她認為“看見”了她的賀昶,做得到。
祝希說過,她讨厭完美的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在賀昶身上弄一條裂痕出來。
“不請我進去嗎?”
她此刻的心情很差,被倪雯斥責的情緒尚未散去,在見到賀昶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後,那焦躁愈發濃厚。
她想要。
她什麼都想要。
祝希已經很久沒有展露出這樣鋒利猛烈的征服欲了,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簡直不像一個耐心的獵人,而是準備随時進攻的捕食者。
賀昶聽到她的問題,愣了一下,很快将她請進來。
祝希看見他從鞋子裡面拿出了一雙女式拖鞋。
她沒有問,她知道那是買給她的。
這樣的笃信讓祝希都開始唾棄自己。
你真壞啊。
你就這樣利用他的寬容。
“你要不要喝紅茶……”
他還傻傻地重複着每次她來時的開場白,可是祝希來這一趟的目的卻不是要将事情拉回原軌。
她拉住了正往裡走的賀昶,他的手是溫熱的,還帶着一點點濕潤的觸感。
她猜不到那是他的眼淚,她隻知道她現在急需一個人抱她。
所以她又強吻了賀昶,将他的衣領用力攥緊至他不得不低頭,和她唇齒相/纏。
祝希吻得很熱烈,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她的舌尖明明是軟的,卻在此刻變成了刺向他的利刃,越是靠近,侵略的欲/望就越濃烈。
交/纏中偶爾還會撞到彼此的牙齒,祝希卻毫不在意,一心想要勾出他更多或痛苦或歡/愉的呻/吟。
随着濕/吻深入而無法站定的慌亂腳步,讓賀昶下意識地尋找可以依靠的着力點,卻不曾想竟方便了祝希将他摁倒在沙發上。
軟墊上傳來沉重的一聲悶響,足見動作的暴戾和急促。
她□□坐在他的胯/間,唇瓣離開他時還拉出了一條晶亮的銀絲,賀昶紅得像是被烈火灼燒過的眼睛視線模糊,他在朦胧的喘/息裡看見祝希伸出紅/潤的舌尖,勾斷了那一線,還順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意猶未盡。
他的耳朵已經失去了所有聽力,隻被心跳劇烈起伏的轟鳴所席卷。
那雙他以為再也不會看向他的眼睛此刻和他一樣亮得厲害,這讓賀昶認清了一件事情——祝希現在很清醒。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事/後……她就不能再用酒後亂/情做借口了。
賀昶癡癡地望着她,看着她挺起腰來,短暫地從自己身上起來。
她的雙膝分别壓在沙發兩側,大/腿内/側緊貼着自己的肌膚。
祝希脫掉了衣服。
乍暖還寒的二月,她從室外進來的手指冷得像是松上落雪,一寸寸爬上他的腹部,從上遊到下,像一尾靈活的魚,要擾亂這一池靜水。
“賀昶。”
兩個人的心跳都快得吓人,他聽見祝希在叫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隻心想,還好她知道現在騎着的人是他。
可即便她将自己當作替代品,賀昶也不會拒絕她。
所以他回應了,感覺自己被她一層層剝落。
不僅是衣服,還有他自以為藏得很好的感情。
“你看着我。”
祝希在上面,比他高出一點,她捧着他的臉,要他直視自己的瞳孔。
“你要一直看着我。”
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否有更深一層的含義,但是他說好。
他說:“我答應你。”
他連眼睛都不敢眨,即便在這過程當中因為過分的緊緻而感到些許疼痛,也不允許淚花将她的面孔虛化。
他願做蝸牛,向這片海投擲自己顫抖的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