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姿是無心之舉，但是在場好些人都變了臉色。
尤其是馮轲。
畢竟當着“前男友”的面分享尺寸，怎麼聽怎麼逆耳。
這個問題偏偏還是南姿問的。
她的身份約等于馮轲的新女友。
說得誇張一點，這場面和前女友被現女友提問有什麼區别。
馮轲和祝希最多也就親過臉，所以無論祝希回答什麼，他都會不爽——因為都不會是他。
男人可笑的嫉妒心和勝負欲在此刻膨脹，他冷着一張臉，背往後靠，一副明顯不悅的樣子。
周圍的氣氛也有些尴尬，南姿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但是這問題是曉夢給的，她不過是鹦鹉學舌。
原以為會引發大家的認同，把氣氛炒熱，殊不知碰到了釘子。
她有些不安，看向馮轲，希望他幫忙救場，然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無奈之下，南姿隻能去觀察祝希的臉色。
沒有問錯問題的話，應該就是問錯對象了。
可意外的是，祝希的反應比任何人都要平淡。
她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在衆人聚焦的目光下回答。
“十八。”
此話一出，跟破局一樣，全場嘩然。
曉夢大喊：“你吹牛的吧！”
“就是就是，無圖無真相。”
祝希笑罵：“難不成我還要拍床照嗎？”
“那你仔細說說是什麼感覺？”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她聳聳肩，“我有權利拒絕回答。”
唉聲一片，但也沒人強求，畢竟隻是遊戲。
空酒瓶很快轉起來，開始了另一輪的互相羞辱。
祝希翹着腿，垂在桌下的手捏了捏那人的手指。
賀昶一直刻意回避她的視線，是擔心别人從他們的對視中觀察出什麼。
殊不知越是避嫌越是明顯。
祝希以為他在擔心馮轲會發現，于是晃晃手機，讓他看微信。
“怎麼看起來不開心呀？”
他垂眼打字：“沒有。”
“因為我回答了這個問題？”
“遵守遊戲規則而已。”
祝希瞥了他一眼，他臉色無虞。
許是相處久了，再平靜的湖面也能被她看出波瀾，祝希已經能夠輕松識破他裝模作樣的無動于衷。
“你覺得我說的是你嗎？”
賀昶看着這條信息，沒有馬上回。
祝希盯着他，一動不動，讓他沒辦法忽略。
“……應該不是吧。”
“那你覺得我說的是誰？”
“我不知道。”
耳邊傳來她很輕的一聲歎息。
“報的就是你的尺寸。”
“……”賀昶感覺臉熱，更不知道該怎麼會回了。
但他的不開心已經散去，被夾雜着羞恥的狂熱喜悅所覆蓋。
祝希的信息很快又進來了。
“其實我是亂說的。”
“嗯？”
賀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問号會得到怎樣的回複。
如果提前預料到的話，他肯定先把祝希拐到别處去。
“我隻覺得很大，沒有仔細量過。”
“其實應該不止十八吧？”
賀昶直接摁滅了屏幕，攥緊了她的手。心跳加速到控制不好力氣，捏得祝希皮膚都泛起一層薄紅。
她小聲問：“幹嘛？”聲音裡明顯帶着笑意。
賀昶一言不發，把她的手機也摁滅了。
“你不準說話了。”
“為什麼？”
她明知故問，他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賀昶不動聲色地靠近她，在外人看來他們還保持在正常的社交距離内。
他放低了聲音，确保隻有她一個人聽得見。
“再說要硬/了。”
祝希移開視線，仿佛隻是聽到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像隻被太陽曬得舒舒服服的貓咪。
“所以到底多長？”
“……我也沒量過。”
“那回去量。”她得逞了，“我親自來量。”
“你們在聊什麼？”旁邊有朋友插話。
“……”
祝希應對自如：“請他給我當模特呢，要量下腰圍。”
“哦哦。”
賀昶聞言，道貌岸然地應了聲“好”。
隻有祝希和他自己清楚，量的究竟是什麼。
真心話大冒險這種經久不衰的遊戲确實有其不過時的魅力，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現場熱火朝天，尺度越問越大。
南姿小聲問馮轲：“他們這樣玩真的沒關系嗎？”
她已經聽了不少成/人/問題，感覺和她提問祝希的那個相比簡直是小兒科，但是為什麼隻有她提問的時候大家會尴尬呢？
馮轲對她敏感的小心思無所察覺，陷入熱烈的氣氛裡，答道：“我們平時都是這樣玩的，也就今天在荒郊野嶺，如果是在别的場子，大冒做的懲罰可比今天有意思多了。”
“怎麼了？你不習慣啊？”
“……沒有。”
“沒事，有我在呢。如果你選了大冒險，我幫你做就是了。”
他為數不多的優點或許就是會在這種場合下照顧女生。
南姿聞言心安定了一點，卻還是介意剛開始的小插曲，從而變得更加内向，在接下來的提問和回答裡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
有一輪轉到她了，兔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站起來問。
身後有廚師過來通知，可以吃飯了，但是他還是堅持要玩完這一局。
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大家都凝神聽着。
祝希餓得兩眼冒金星，和賀昶站起來先走。
轉身的瞬間，就聽到兔子扯着大嗓門問道。
“請問，你和馮轲是什麼關系？”
其他桌的朋友也湊過來了，一群人圍着他們兩起哄，尖叫聲不絕于耳。
“不是，你們幹嘛呢？”
男主角站出來打圓場，卻讓衆人捉弄的心思更加激昂。
祝希回頭看了一眼，南姿羞紅了一張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替她解圍的人，所有的情愫都蘊含在眸中，讓人望之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