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收拾一間卧房出來,好生招待,别怠慢了。”
“好的,慧怡姐,我們都懂的。”
走之前,慧怡散着濃厚香水味的手指勾着謝清染的下颌,不忘輕佻調戲再走。
“你現在知道這座鬼堡裡誰說了算吧,想活命也很簡單。”
慧怡手指在謝清染潔白的襯衫上畫着圈,留下暧-昧的一句話:“月上柳梢時,等我哦~”
這句話什麼意思不言而喻,謝清染唇角扯出溫潤的笑:“好,等你。”
慧怡動作滞愣,想不到眼前這個外表高冷清冽的青年求生欲如此強。
不過也好,誰不想活着呢?
她低低笑着離開,鬼堡裡飄着她即将達成某種欲望的勝利笑聲。
其他的鬼們激動地嗷嗷叫,如果這個好看到罕見的青年是這麼随便的人,那麼等慧怡姐睡完,說明他們也有機會了。
與人類男性結合相當于雙修,對增長鬼力大有幫助。
這裡的女鬼不同于外面普通的女人,她們有着鬼的能力,比人類強大許多,就算和人類男性上-床,那也隻能是第四愛那種。
對自己皮膚不滿意的女鬼主動把謝清染手上的行李箱搶過來,自己提着,一隻手想摸上謝清染的手腕,牽着他走,親手感受那看上去光滑得很好摸的皮膚。
謝清染不動聲色地褪開她的觸摸,半瞎的眼眸彎出好看的弧度:“該有的總會有的,不必如此着急。”
這句話在女鬼聽來是,她很快就是第二個睡到謝清染的人,被謝清染的暗示弄得欣喜:“你長得好看,都聽你的,我不急。”
她領着半瞎的謝清染走上樓梯,帶他上二樓。
身後又是“嘭”的動靜,又一塊玻璃從穹頂上掉下來了。
穹頂上什麼都沒有,被砸到流血的倒黴惡鬼指着穹頂罵天,罵這座古堡今天怎麼回事,平時也沒發生這樣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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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專門負責清理鬼堡的鬼收拾出來給謝清染住的房間,對自己皮膚不滿意的女鬼領着謝清染進去,然後笑着離開。
房間是幹淨的,家具、床具、乃至床上用品卻有幾乎十幾年的曆史,彌散着腐朽的氣息,像鬼的氣息。
鬼不用睡覺,房間幹淨看着順眼就行,其他沒差。
房間内有扇很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個大露台,透入很多的陽光,點亮了謝清染半瞎的視線。
這座古堡是一百多年前建的,落地窗和露台大概是近幾年惡鬼們追随人類世界的流行風格,重新改裝了。
露台外涼風習習,謝清染似乎還嗅到了空氣中一抹淡淡的玫瑰花香。
這片沒人住的森冷鬼堡裡還有閑情雅緻的鬼種玫瑰花麼?
房間很安靜,附近沒有其他的鬼了。
行李箱發出來電提醒般的動靜,謝清染想起來,他出發前,裴芊芊特意往他隻有幾本繪畫本和衣服的行李箱裡塞了點東西。
其中包括一部供盲人使用的手機,待機和信号超強,即使在大山深處也能接收到信号,隻能用來打電話或接電話。
謝清染摸索出手機花費了一番大功夫,他的眼睛是越來越不好了。
電話接通後,裴芊芊首先問候他有沒有順利抵達目的地,現在情況如何了,還說明天過來看他。
謝清染簡短地交代了如實的情況,最後總結道:“城堡裡沒有狼,有鬼,很多,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裴芊芊是知道這個世界有鬼的,她還被鬼欺負過。
一屋子的鬼,想想就可怕。她焦急回道:“那你是不是很危險啊,要不你回來算了。”
謝清染都要死了,還要呆在有這麼多鬼的地方,也太慘了吧,裴芊芊心想。
“沒關系,不是很慘。”
“什麼意思?”裴芊芊問道,而後聽到謝清染輕笑着解釋:“這裡的鬼老大願意罩着我。”
“那挺好啊,”裴芊芊說,想繼續說下去又頓住,想到另一件事,“等等,應該有條件的吧?”
謝清染:“自然是有條件的,睡一覺就好了。”
裴芊芊在那邊聽到後直接吓得跳起來,聯系謝清染剛才輕松的語氣,急切追問:“你不會答應了吧?”
謝清染失笑:“對面是鬼老大,我能不答應嗎?”
這句話落音,露台外驟然刮起一陣陰風,像是有人生氣了。
裴芊芊有點慌:“你記得今天是我表哥頭七吧,你……你這個不行,”裴芊芊心中仍然是為謝清染和池燼扛大旗的cp粉大頭,“我表哥屍骨還未寒呢。”
“說給我表哥守寡過分了些,但我表哥死的時候還是個處男,你都不想活了,能不能在死之前為我表哥短暫地守寡啊?”
口頭答應月上柳梢時等待慧怡是真,其他的不一定。
早在接電話前,謝清染撕掉了有十幾年曆史的床單。
這種古舊的,有鬼氣息留下的物品可以在上面畫符,跟符箓是一樣的效果。
隻不過要用人血。謝清染摸到床頭的花瓶,打碎它,撿起一片碎瓷,然後割破了手臂,血流了下來。
他用手指沾了自己的鮮血,在床單上畫着鎮壓惡鬼的符箓。
今晚月上柳梢頭,惡鬼定有來無回。
他畫完聽見裴芊芊在電話那邊狂喊:“我表哥屍骨未寒啊,你别做這種對不起他的事情啊!”
裴芊芊很激動,聲音大到露出來。
符箓花完了,謝清染将化為符箓的床單折疊起來,那邊的裴芊芊聽見他溫柔的笑:“好。”
露台外,池燼隐在陰翳中,傾身嗅着手中的玫瑰花,而後莞爾。
想着哪天回去看看裴芊芊這個表妹,在裴芊芊身邊現個身,以後沒有鬼再敢靠近裴芊芊了。
露台上剛有陣古怪的陰風,謝清染挂斷電話,走到露台上,悄然寂靜,隻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半瞎的謝清染看不到,角落裡有支折斷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