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了人,鬼力大增。
惡鬼嘴裡噴射出來的液體是惡心的青紫色,像是他自己的鬼血,有腐蝕性,像把失控的機關槍,到處掃射,随便落到地面上溶出一個坑。
好幾次噴射出的液體快要投落到謝清染身上,所幸謝清染全都以高難度的動作躲過了。
有一次甚至在半空中劈了個一字馬,等到惡鬼延長的手甩過來,謝清染往後下腰躲避,腰身近乎對折。
随即翻了個跟鬥,一腳借力踹上惡鬼的長臂,在空中左手摁下扳機,打中惡鬼的右眼。
惡鬼發出慘烈的叫聲。
真是精彩的反擊,一旁觀看許久的池燼目光集中在謝清染身上,随着他的一舉一動移動,驚歎于謝清染身體的柔韌。
池燼的兄弟們總說池燼長得痞裡痞氣,像個渣男,實際上還是個守身如玉的處男,不欺騙姑娘感情,是個好人。
現在池燼想說,哪個好人會發了瘋地想上才見過一面的陌生人。
謝清染已經攀上了惡鬼的肩膀,雙手扣着惡鬼的脖頸。
池燼看着謝清染那雙筆直的長腿絞緊惡鬼的脖子,坐在惡鬼頭上。
面對随時可以反擊,張開獠牙和巨口反咬的惡鬼,臉上是清風的淡定。
毫無猶豫,扣着惡鬼的腦袋,利落地将一把特殊的尖錘紮入惡鬼的脖子。
在惡鬼發出慘叫前,謝清染縱身一躍,站定于地面,留給惡鬼一個背影,往後甩了一個特殊的打火機。
霎時間,惡鬼全身燃起火焰,慘叫聲消逝于熊熊火焰中。
謝清染走到池燼面前,無論是與惡鬼戰鬥還是此刻恢複平靜,臉上的冷淡依舊,擡眸間眼瞳裡盛滿郎朗月光,勾人心魄。
“我不必對你做什麼解釋,就此别過。”謝清染對他說。
池燼插着兜,長腿慢悠悠攔住謝清染的去路,将臉上的痞帥發揮到極緻:“不要這麼絕情,再多聊聊嘛。”
他站在謝清染面前,笑得像是個初戀的大男孩。
謝清染看他一眼:“那我還是沒什麼好解釋的。”
“等等。”池燼又攔下了要走的謝清染,拉着謝清染的手,将人帶到自己身前,大拇指揩去謝清染白淨臉頰邊的污漬。
那是惡鬼焚燒後的灰燼,不小心沾染上了。
謝清染不鹹不淡客套着說聲“謝謝。”
路燈下,穿着黑衛衣的少年站在原地,雙手插着兜目送謝清染離開。
蹭過謝清染臉頰的指腹還留着柔軟。
下次見面,池燼希望謝清染變成他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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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從來都是被人表白的池燼追了一個多月才把謝清染追到手。
憑着頑強的不要臉精神成功把向來冷淡的謝清染惹煩了,半推半就答應了他的追求。
謝清染平時神出鬼沒,獨來獨往,沒人知道他具體的行蹤,除了上課的時間能見到,其他時間很難見得到他。
在見過面第二天,池燼專門弄到了謝清染的課表,在謝清染下課的路上,把謝清染堵在了教學樓的樓下。
當時是下課人流量的高峰期,人來人往,池燼能聽到不少女孩子紅着臉說悄悄話。
說怎麼在學校裡沒見過有謝清染這麼好看的男生,如果早點遇見就好了之類的話。
池燼在心裡偷笑,他第一次感謝自己的生日,感謝那群喝醉後發瘋追着打鬧的兄弟們。
感謝那隻可憐的惡鬼,讓他遇上了謝清染,在其他人之前。
他像是發現了世間至寶般激動,像個初戀的大男生同謝清染表露心聲。
謝清染的回答也在他的預想内,隻不過更直接一點,比起當場拒絕更讓他丢人些。
因為謝清染給的回答是:
“你是不是有病?”
是啊,尋常人看見能謝清染獨自制伏一隻惡鬼,坐在惡鬼頭上,用雙腿冷靜而狠厲地絞緊惡鬼的頭顱,最後一把火把惡鬼燒了。
是個正常人都會當晚噩夢,閉口不談,躲謝清染躲得遠遠的,防止被滅口。
但池燼是例外,确實有點病。
他會在和謝清染初次見面的時刻,腦海裡充斥着糜爛的畫面,在那天晚上回去後,連夢裡都是和謝清染的瘋狂。
池燼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個變态,而且是個有病的變态。
他對謝清染不止是見色起意。
在為了保護謝清染而喪失生命的那一刻,池燼已經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