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怡姐!你要美死我啊!”
慧怡尤愛正統的紅色,古代皇後才能用的正統大紅,此刻一身大紅的拖地長裙,抹胸低凹,雪白的渾圓傲人,形狀姣好的肩上綴着一朵盛開的玫瑰花。
是個有傲人資本的美人。
豔紅的長裙拖着中庭瓷磚款款而行,派對上三十餘隻惡鬼,推杯換盞,縱情笙歌,慧怡所到之處,必能得到青睐同贊美。
還有排隊等着邀請她跳開場舞的。
說是放縱的派對,這些惡鬼個個整理着裝,按照出席宴會的标準來布置現場,像是參加高端的皇家宴會。
因為這是池燼,惡鬼之主的頭七,他們不得不認真對待。
中庭面向太陽升起的東面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一般的惡鬼不喜歡那扇落地窗。
他們讨厭陽光,見不得陽光,不喜歡任何和陽光、東方有關的東西。
池燼像是不舍得人世間,隻要不是對惡鬼有害的大晴天,他總是喜歡站在那扇落地窗前。
遠遠望着遠山,遠山上的高樹。
再遠一些,就是南城最遠端的玫瑰園。
此刻,池燼靜立于落地窗前,暮色拉長了少年颀長的身形。
他身上還是那件紅外衫配墨黑内襯的搭配,給僅有十九歲,少年氣未褪的池燼染上幾分成熟男人的淩厲感。
從側面可以看見,池燼狹長的眸微微半阖,似是在想什麼事情。
慧怡精心打扮的目的隻有一個,在池燼重要的頭七日子上,收攬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池燼的,最好是誇她和池燼郎才女貌。
她對謝清染隻是短暫的興趣,畢竟人鬼殊途,再怎樣好看的人類,都不适合同她發展長期的雙修關系。
她和池燼才是最合适的,兩隻鬼力強盛的惡鬼彼此雙修,是筆無論如何不會虧損的買賣。
再說,上哪找池燼如此帥氣,且有氣勢地位的惡鬼。
鬼堡裡的惡鬼們都不知道池燼究竟叫什麼,有的人甚至不敢同這位散發沉戾氣息的少年說話。
慧怡也不知道,她同池燼講話的時候,總是暧-昧地喊池燼“Your Majesty”。
合該是個表示尊敬的敬稱,在慧怡功夫了得的靈活口舌中軟成了纏綿的暧-昧愛稱一樣。
如果池燼是這片土地的王,那她一定是王後吧,還有誰能比她有資格站在池燼身邊呢?
慧怡一向自信。
池燼在鬼堡後親手開辟了一道荒地,改造成一片玫瑰花田,短短三天内,玫瑰開至好看的頹靡,似盛夏少年最熱烈的告白。
玫瑰花期短,倒也不至于如此快速開花。
那是因為池燼用他的血灌養的。
鬼的血比人血還珍貴,會消耗鬼力。
他們看不懂池燼的操作,不理解,權當池燼隻是過分喜愛玫瑰了。
于是不敢動那片玫瑰花。
除了鬼力強大、自信滿滿的慧怡。
“Your Majesty.”慧怡款款走至少年君主的身後,豔紅的長裙似盛開的玫瑰花,雙手化作纏人的藤蔓般,想從池燼身後繞上前去。
鼻尖彌漫開熟悉的玫瑰花香,池燼半阖的長眸蓦地張開。
回眸,入眼的果然是他親手種下的玫瑰花。
池燼往後退了一步,慧怡雙手不得纏繞他的肩,見池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肩膀上的玫瑰花上。
慧怡撩着火紅熱辣的大波浪,紅唇微彎,勾着甜膩的嗓子問池燼她好看嗎。
池燼扯着唇,漆黑的眸底映着一片深紅,笑得意味不明:“很是漂亮。”
慧怡淺淺笑着,長腿微曲,勾上了池燼的小腿,靠近池燼。
再靠近一點就要親上了,孟浪地向池燼調着情:“那你想占有這份漂亮嗎?”
慧怡踩着恨天高,池燼依舊比她高,狹長的黑眸半垂看着她,笑得漫不經心:“我的東西,我死了都隻能是我的。”
看似漫不經心,出口便是偏執的占有欲。慧怡真的很難不心動。
高跟鞋離地,慧怡擡起臉想親池燼。
池燼嘴角仍噙着意味深長的笑意,在慧怡親上來的前一刻,蓦地掐住了她的脖頸。
力道驟然加深,慧怡臉色錯然,她才發現池燼從剛開始,眸底的那抹漂亮的紅,原來一直是那朵玫瑰花。
脖頸是鬼緻命的弱點。
池燼桎梏着慧怡脆弱的脖頸,嘴角微微彎着,問出來的話一轉剛才暧-昧不清的态勢,像是最尖利的冰錐,刺血的冰冷:“你也配摘我的玫瑰?”
手中的力道逐漸加深,慧怡快喘不過氣來,她感覺池燼随時都能将她的脖頸折斷。
池燼另一隻手溫柔摘下慧怡别在肩上的玫瑰,眉眼缱绻地垂着眸地看着這朵玫瑰。
然而再次擡眸,手心一收,那朵被慧怡污染過的玫瑰在手掌裡化為了灰燼。
掐着慧怡的脖頸的力道再度收緊,其他的惡鬼不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他們看到了化為灰燼的玫瑰花,心想居然連慧怡都不能動那片玫瑰花田。
哪怕是摘一朵。
慧怡真的要死了,她不想死,鬼再死一次,永世不得超生。
有隻愛慕慧怡的惡鬼慌慌張張,跌跌撞撞跑向池燼,跑向這個随意掌握所有惡鬼生死大權的少年暴君。
“花田!玫瑰花田!那個人類出事了!”
他為救慧怡心切,連話都說不順暢了。
“你說什麼?”池燼眼神一淩。
脖頸上的束縛一松,慧怡蓦地倒下地,擡眸,池燼在短短一秒内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