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想向母親求個恩典。”
“說。”夏夫人點點頭。
“可否将涓白許配給我。”夏侯溪擡起和夏夫人相似的眸子望着夏夫人。
“???”涓白一臉懵逼,大哥,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夏侯溪頗認真的跪拜在夏夫人的面前,他自小到大真的不曾主動求過夏夫人一件事,今日便是破例了,他說:“我和涓白年少便認識了,她尋覓多年,帶着信物投奔于我,我十分感動,她又盡心盡力的照顧我,讓我重獲新生,兒子覺得此生非他不可。”
“……”涓白心想我謝謝你啊,我可沒有尋覓你,照顧你是覺得你麻煩。
哪見過夏侯溪這個樣子的夏夫人根本受不住,她連連點頭:“好,好,阿母答應你。”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門不當戶不對的,便婉轉的沖夏侯溪開口:“涓白身份并不算很高,不如當個側妻?跟涓朱一樣如何?”
“不可。”夏侯溪擡頭一臉堅定的說。
“心上之人,不可做側妻。”
涓白沒想到夏侯溪竟然會這樣說,他轉身看看夏侯溪,夏侯溪不似開玩笑的,夏侯溪又牽起涓白的手:“專心點,我可是在求親。”
涓白第一次被人這樣隆重的對待過。
“那便明媒正娶吧。”陳文王說。
陳文王倒是頗欣賞夏侯溪的果敢,陳文王在朝政上被權臣把持多年,現在才轉圜了大半輩子才有了現如今的權利,但他還是不敢開口給夏夫人一個名分,他害怕又牽扯朝堂的事情。
所以就在其他地方拼命地補償夏夫人。
“謝文王。”夏侯溪這次也跪拜在陳文王的身前叩首。
涓白也暈暈乎乎的被拉着叩首。
他怎麼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準備好,就又被夏侯溪拿捏了,他其實真的隻是想趕緊治好夏侯溪,還完債就跑的。
月亮今夜極其的圓,又極其的清朗,夏侯溪晚上被陳文王喊去王宮赴宴,夏侯府邸就隻留他在屋裡,他拖着腮看着月亮,越想越覺得像是一場大夢。
怎麼突然就要被迎娶了呢。
陳國的風俗一般是求親成了的當天,女子便動手準備自己的嫁娶,蓋頭,衣袍還有喜鞋等都得自己親手做的。
涓白看看眼前的針線,便又開始麻利的做起來了針線活計。
大門被叩了幾下,是夏夫人身邊的喜婆婆敲的:“涓白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涓白站起身便打開了門,沖着喜婆婆比劃了比劃,喜婆婆便問他:“還有一些花沒繡?”
涓白點點頭,表示,剛做。
喜婆婆進屋拿起涓白繡的看了看,比對了比對:“讓旁人去繡如何?”
“……”夏夫人擺擺手,又比劃了幾下,表示不用了,我做就行了,按照風俗來就應該新娘子做的。
“那你早點休息,熬夜點燈對眼睛不好。”喜婆婆點點頭,便拍拍涓白的肩膀。
涓白點點頭。
烏啼聲聲,擾的涓白還沒睡多長時間呢,又被打擾醒了,他厭煩的睜開眼睛。
喜婆婆敲着門問着涓白:“涓白起了麼?”
涓白頂着倆大黑眼圈去開了門,滿臉疲憊的沖着喜婆婆點點頭。
“你還真熬了一夜呀?”喜婆婆哭笑不得。
“慢慢繡着,分三天繡好就行啦。”喜婆婆又囑咐涓白。
“……”涓白打着哈欠點了點頭。
他揉了揉眼睛,熬夜熬的看都看不清了。
喜婆婆對涓白說“”“你阿父來找你,說是有急事讓你回家一趟,你要不然回去看看去。”
涓白一聽便有些精神了,他急忙問着喜婆婆到底怎麼了,比劃了一大通。
“不知道什麼事,但是看你阿父樣子還挺急的。”喜婆婆歪着腦袋,也擺擺手說。
涓白隻好不再追問。
喜婆婆問道“”“需要給你備馬車嗎?”
涓白搖搖頭,表示一匹馬就夠了。
馬車太招搖,萬一衛老爹惹了什麼麻煩呢?衛老爹老愛在賭場裡混,若是欠債什麼的,自己架着馬車去,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
所以還是隐蔽一些。
騎着馬走暗道過去,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一匹馬就夠了?你會騎馬嗎?”喜婆婆有些擔心的問着。
畢竟涓白看起來十分柔弱,尤其是那藕段兒一樣的手腕簡直瘦個無邊了,仿佛一捏就斷。
“行,我去給你安排安排。”在涓白的堅持下,喜婆婆隻好就馬房要了一匹馬,馬兒還不是高頭大馬,是一匹矮小的棕色草原馬,騎起來不是很費力。
涓白又縮在屋子裡倒騰半天,改了妝面,束着發髻,穿了一個小厮服飾,清秀幹淨的少年模樣。
真是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睛想一直把目光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怎麼覺得你不似個丫頭,倒似個小子呢,多俊郎清雅呀。真好看。”喜婆婆第一次看到涓白這樣的穿着,索性看呆了。
“十裡八鄉都找不到比你更俊郎的人了。”喜婆婆念念的說。
“……”涓白不好意思了,他朝着喜婆婆擺擺手,揚着馬鞭就狠狠地抽了上去。
馬兒騎得飛快,揚起一層有一層的泥土,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到了衛老莊的地界兒,他找了很久的老房子,一直沒找到,後來在氣派的府邸前看到了他的衛老爹站在那處,一身達官貴人的派頭,他才知道衛老爹翻修了屋子。
“過來。”衛老爹看見涓白便怒喝。
這也不像欠債不還的樣子,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涓白心神不定的,不知道衛老爹惹了什麼簍子出來讓他擺平。
“我讓你過來就過來,聽不懂話是嗎?”衛老爹看見涓白沒有下馬便又怒喝了他一次,涓白這才下馬。
“……”一下馬就被衛老爹粗暴的拽進了府邸,衛老爹大力的關上了門。
涓白吓了一跳。
“怎麼吓一跳啊?”涓朱冷笑着抓着他的脊背。
“看見我的臉了麼?涓白。”涓朱掀開了簾子。
“是不是醜陋的無法見人,是不是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涓白看見涓朱臉上扭曲的疤痕,他吓了一跳。
“怎麼回事?”涓白比劃着問
“被夏夫人那個賤人劃爛的。”涓朱狠狠的說。
“聽說夏侯溪很是心儀與你,我真是羨慕呢。我在夏侯家的時候,他還是個癱子,我一眼都見不到他,怎麼我走了,夏侯溪就會走了,還看上你了,娶你為妻。”涓朱又摸着涓白白淨的臉頰說。
“還說什麼心動之人,不可為側妻。”
涓白覺得涓朱此時此刻很妖異,很是瘋狂。
“那我成了什麼了?我豈不是徹頭徹尾的笑話?”涓朱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