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非要置他于死地的。”衛老爹拉着涓朱的胳膊。
涓朱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看着衛老爹破口就說:“閉嘴,你到底在當什麼好人?你從小到大對涓白哪裡好過了?現在放過他,你是覺得他會對你感恩戴德麼?他隻會對你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
他狠狠的剜了一眼衛老爹:“老東西,你聽懂了麼?隻有我們倆是一路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衛老爹這才如夢初醒的按住了涓白,縱使涓白再有力氣,一個啞巴被兩個人所扼住喉嚨,都在劫難逃。
“你才是我的好大兒啊涓朱。”衛老爹頗贊歎的看着涓朱。
就這樣衛老爹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小善就被涓朱掐滅了,還順帶着踩兩腳。
柴門難掩,南窗的春光又一次灌了進來,亮的讓人都睜不開眼睛,涓朱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一個穿着先商朝代的白色羽衣的男人推門進來了,他的發髻是松散的,衣袍是敞開的,眉眼是像是喝醉了那般,他懷裡抱了一隻小小的紅狐,紅狐的毛色鮮亮極了,還用小腦袋淺淺蹭着狐狸仙的手腕。
“這是從哪裡來的紅狐?”,涓朱看見那隻紅狐就想到了自己狩獵的那隻紅狐,“真是晦氣。”
“這是這山間剩下的最後一隻紅狐,你上次狩獵的那隻是它的姐姐。”狐狸仙笑了笑,他眉眼彎彎的,睫毛冗密的像是蒿草,他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你為什麼在這裡?”涓朱警惕的看着他。
“取我的命?”
狐狸仙陡然間黑霧缭繞:“你看我是誰?”
大風起,吹的他們看不清楚,大霧散去,一個佝偻矮小又目光炯炯的男人着着長袍,看起來怪異又令人毛骨悚然。
涓朱忍不住的說:"巫醫?"
這就是衛老爹給涓朱找了十裡八鄉才找到的巫醫,原來是狐狸仙假扮的。
涓朱眼睛都快盯出火了: “你诳我?你竟然敢诳我?”
“莫要下血口噴人,他的心頭血的确能治你的臉。”狐狸仙理了理手裡面小狐狸的皮毛,小家夥軟乎乎的張了張嘴,輕輕的舔了一下狐狸仙的手背。
“但我偏不如你所願。”
狐狸仙放下手裡的小狐,小狐像是插了翅膀一樣以一個極其快的速度就跑開了,狐狸仙手握青蓮筆,筆不似俗世的毛筆,它的筆尖是紅棕色的,尖尖那處淌着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狐狸仙左手掐訣,右手在空中畫符,符的筆畫很是奇怪,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象形文字,饒是涓白蹭了那麼多節課,都沒看出來這狐狸仙畫的是那麼,大概這就是鬼畫符,人難懂吧。
黑霧缭繞聚攏在狐狸仙的周圍,他在空中畫的幾筆,已然已經高高挂着,那血不停的從符裡面滲出來,風一吹過,這字就如秋波一樣起了漣漪。
待符如蓑衣沾露在空中巋然不動,狐狸仙閉上眼掐訣:“反者道之動也。”
溫酒香氣撲鼻,似乎醉的人都快倒了,涓白隻覺得渾身軟的像是散了架一樣,空中的黃符像是水蛭一樣緊緊的貼着他的脖頸,他陡然間被一陣吸力拽到了旁的地方。
“夢魇之境分過去境,現在境,未來境,若無法擺脫夢魇,将永生永世困在其中不得逃離。”那狐狸仙的聲音遠遠傳來。
聽的涓白腦袋都嗡嗡的。
喝醉了的涓白立刻豎了中指,媽的,我招誰惹誰了???拉我進這個什麼狗屁之境幹什麼。
狐狸仙托着腮在他上方敲了敲他的腦袋,又趕緊隐身了,涓白朝上看去,空無一物,氣得又罵罵咧咧一陣。
狐狸仙覺得有些好笑才說:“受着吧,忍着吧,我也是受人之托。抱歉抱歉,海涵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