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狐狸在黑霧缭繞中變成了一個白皙的少女,少女挽着一個先商的發髻,眼睛微微吊起,粉面桃花看起來漂亮極了。
隻是腳踝處有一個匕首插在那處,不停的往外處滲着血。
夏侯溪打量着紅狐狸:“你多少道行,怎麼成了精了?”
“我這是要修仙。懂嗎?”少女瞥了夏侯溪一眼,便說。
夏侯溪一直是警惕着的,他緊盯着紅狐狸,生怕她逃脫。
少女也不怕的對着夏侯溪的眸子,她似乎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她對夏侯溪說:“我阿祖說了我三年後才會遇到死劫,現下我不該死。”
夏侯溪挑眉看着這個少女,他在看她究竟有什麼心眼在耍。
狐狸盯着夏侯溪的眸子越來越紅,像是櫻桃出了汁水,鮮亮的又讓人難以想象的沁出了血水一般的眼淚。
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紅狐狸像極了作法的巫婆,她探着身子嗅了嗅夏侯溪身上的味道,似乎能聞出什麼來,她張開眼睛,血水一般的眼淚越流越多:“我看看,你出生貴族,一生富貴無比。”
夏侯溪推開狐狸拽着他的衣袍的手。
“但能看出來,你内心多煩悶,似乎在想逃離什麼。”狐狸繼續嗅着。
狐狸突然閉上了眼睛,她蹙眉在嗅着什麼,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個女人。你在被一個女人所困擾。”
夏侯溪知道狐狸看出來了他對他母親頗感到困擾。
夏侯溪從未見過這樣的妖怪,他頗反感這種怪異的行為,其實他在陳國的時候就對陳文王老是搞巫蠱感到厭惡,他一直都不認為那些是有用的:“真是妖異至極。”
直到今天他遇見了狐狸少女,他才知道原來還真有這些靈靈怪怪的東西。
夏侯溪着實厭煩,他捏着狐狸的下巴,狠狠地掰着,狐狸少女急忙說:“停停停!公子,我們再商量商量。”
夏侯溪緊盯着狐狸少女:“商議什麼?”
少女的眸子又陡然間恢複了原先的黑亮眸子,像是潭水深千丈:“我看到你剛和一個将死之人打過交道。”
狐狸少女歪頭又仔細的看了看夏侯溪便說:“是一個,是一個備受欺負的可憐人。”
狐狸少女蹙眉拖着腮在她的膝蓋上,有些疑惑的說:“真是奇怪,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和來處,但能聞出來他的味道好極了,他好像瘸着腿兒。”
瘸腿?
那不就是那個小尼?
夏侯溪知道狐狸向來多聰慧狡猾便覺得有詐,他又扼住狐狸少女的喉嚨:“将死之人?你在忽悠我麼?世人常說狐狸狡猾多變,原來是真的。你莫要诓我。”
狐狸少女小心翼翼的推開夏侯溪的手,她清了清嗓子:“公子,我是修仙的狐狸,不是走旁門左道的妖精,我請您去未來境看看,您便知道了。”
還未等夏侯溪說完,夏侯溪便被狐狸少女的一紙黃符貼中了,符上還不停的滲出血漬來,看起來血呼拉叉的頗吓人。
夏侯溪便被定着原處。
夏侯溪被陡然間貼了符,像是被大風卷了一般,他落在了一戶農田之上,他的紅衣沾染了泥灰,渾身都是草地的味道,他環顧四周罵罵咧咧的說:“天殺的,這是什麼?”
狐狸少女笑嘻嘻的聲音傳到耳邊:“未來境啦,但夢魇之境難以破除夢魇,若是困在其中,便怪不得小狐啦。”
夏侯溪握緊拳頭,低吼着:“天殺的臭狐狸,竟然诓我。”
狐狸少女捂嘴笑了笑:“阿祖說過能诓人絕對不幫人,狐狸仙說的就是沒錯。”
涓白的衣衫都被雨澆透了,他看着夏侯溪和狐狸少女,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三年前夏侯溪因為陶大夫說他缺了一劑藥方,需要狐狸,夏侯溪便真的為了他去獵紅狐,還中了狐狸少女的圈套,去了夢魇之境的未來境。
涓白手裡的紅豆一時沒拿穩,落了下去,和在泥土中,倒是沒了光彩,隻是涓白趕緊蹲下身子去撿了起來,如若珍寶的将髒了的紅豆伸在上方,讓它被雨水沖洗,直到幹淨了才小心翼翼的放進懷裡。
涓白抿唇頗有些自得的笑了笑,這個夏侯溪還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