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王被徹底的激怒了,他瞪着夏侯溪:“放肆,我是陳國的王,這陳國裡最尊貴的男人,豈是你這個雜種可以比拟的?”
“雜種?”夏侯溪蹙眉,劍柄抵着陳文王又深了一分。
他眉間的紅痣看起來就像是綻放的紅梅,看起來美麗極了:“這些話我都聽膩了。”
“你尊貴無比?那我就蹿了你的位,讓你身首異處。”
陳文王吓得尿了褲子,夏侯溪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用長劍抹了陳文王的脖子,陳文王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頗震驚的看着夏侯溪:“你…你怎敢…”
“夏侯溪你怎麼敢的?那是陳文王!!!”儀行恺看見陳文王被夏侯溪殺了之後,吓得大喊。
夏侯溪差點忘了還有儀行恺這個人物呢,他悠悠轉身,周身冷冽的如寒山…“儀行恺,我殺了他,你是人證。”
夏侯溪晃了晃手裡的虎符:“那枚虎符怎麼在你這裡?原來你早動了殺陳文王的心思了?”
儀行恺是陳文王的心腹,雖無才幹,但陳文王還是給他封了一個玄武大将軍的虛名,給了他另半邊虎符,掌管江南三軍。
“老實交出另外半個,我放你一條狗命。”夏侯溪蹲着身子,他抹了劍上的血塗在了儀行恺的臉上。
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儀行恺吓得後退,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
“你個亂臣賊子!!!我死都不會給你。”儀行恺捏緊他褲腰帶上的虎符。
夏侯溪歪着腦袋沖着他笑了笑,他唇角的弧度恰如其分的輕蔑,他看着儀行恺:“亂臣賊子?我喜歡這個稱呼。”
他掰折了儀行恺的手腕,奪走了那半邊虎符。
“放肆!來人呐!”儀行恺後退着想要逃跑,卻被夏侯溪狠狠按住。
“謀反呐!”儀行恺欲哭無淚,隻得大聲的喊叫。
夏侯溪踩着他的手,儀行恺疼的臉色蒼白,夏侯溪眯着眼睛看着儀行恺:“我是亂臣,你當賊子如何?”
夏侯溪推開門對門外衆将士說:“下令,陳文王昏虐無比,欲媚楚開陳國門,迎楚人入陳國,儀行恺良嘉于行欲阻止文王,于癸酉日行刺文王,先大司馬之子夏侯溪為了平息叛亂,穩定朝政,舉陳文王之幼子登基,成陳都王,封夏侯溪為武威大将軍。”
“傳令。”士兵們一聲一聲的高呼。
“傳令。”士兵們一聲一聲的再一次高呼。
儀行恺徹底癱軟了:“你…你竟然挾持了幼主…他才兩歲…”
“儀行恺,你幹了一件漂亮事,後人都将知道是你殺了陳文王。”夏侯溪低下頭看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儀行恺,笑的燦爛。
“你是亂臣。”他指着指儀行恺的心口。
“我是賊子。”又指了指他的心口。
儀行恺唾了夏侯溪一口唾沫:“夏侯溪,你阿母不守婦道,她就該立着一塊兒碑坐着守節操一輩子,那樣你也不會受一輩子指指點點了。”
夏侯溪目光如鬣狗巡視在儀行恺的臉上:“我自然不想她抛頭露面…”
“我自幼便無邊的恨她…”
“可你不配提她…”夏侯溪将長劍捅入儀行恺的心胸之中。
儀行恺喉頭湧出一大片血,他指着夏侯溪:“雜種…不得好死…”
夏侯溪看着滿地的血迹,他才知道自己殺紅了眼睛,他陡然間有了不同于現實的快感,他要在這心魔境裡殺了所有他想殺的人。
那些侮辱他和他阿母的人。
他都要一個個的殺了去,他握緊了虎符,狠狠地握着。
明月穿雲露出一點點的暈色,山間的風聲幾乎從未停過,涓白穿的單薄,他被風吹的有些受寒,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找一個庇身之所。
該死的過去境,該死的夢魇之境。
爛白的山月照在他的身上,頭上突然有東西砸了下來,他急忙擡頭望着,怎麼回事?
一顆一顆紅色的豆子掉落下來,天上竟然下起了紅豆了?
那我張大嘴,能吃個飽飽了。
涓涓白索性張了張嘴。
一股子黑霧缭繞,山間的風都呼号着,聽起來頗吓人。
有一個男子持着扇子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涓白蹙眉,看着那個男人,敲我頭幹什麼。
“笨蛋,這些是生紅豆,不能吃,吃了會腹瀉的。”狐狸仙手裡捏着一顆小小的紅豆對着涓白說。
“你…”你管得着嗎?
“我是狐狸仙。”狐狸仙禮貌的介紹着。
“所…”所以呢?就是你這個瞎眼的,把我帶進來了,氣死我了!
涓白說話口齒不清,狐狸仙還以為涓白命令他說呢。
“有點猖狂啊涓白,你竟然不怕我。”狐狸仙又敲了涓白一下腦袋。
“……”氣的涓白轉身就走。
“若是夏侯溪遇到了些許麻煩,你救還是不救?”狐狸仙拎着他的衣領将他拽了回來。
“嗯?”涓白疑惑的眨眨眼。
“你此身身在過去境,他曾在過去進入夢魇之境,救了你了。”狐狸仙一身白衣如谪仙一般。
“現下他又因為救你來了夢魇之境…”
“???”涓白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狐狸仙用扇子勾着涓白的下巴,涓白能聞見狐狸仙身上白茶花的味道:“但因為他當初破了夢魇之境,所以現在進了第二重夢魇之境,心魔境。”
“心魔境極其慘烈,極其難以走出來。”
“所…”所以呢?
“若是你能去心魔境破了他的心魔,他便能安然無恙的歸去。”狐狸仙盯着涓白看着。
涓白用力的點點頭,我救的。
“别急着答應…”
狐狸仙接着說:“你可能會受到一些反噬……”
“他破了心魔,心魔如果是你親手破的,他将對你無任何牽挂,如陌生人一般,毫無記憶,以後也将毫無交集。”
“……”涓白拖着腮想了想,死了跟失憶了,好像死了更可怕一點。
“若是他沒有破心魔,他未得釋然,将死于心魔境,魂魄生生世世困于此處。”狐狸仙眸子深的如潭水。
“汝願意否?”
“嗯……”涓白點了點頭,極其堅定。
“許你一個夢境,由你編織,來破他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