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萬娟說：“你跟不跟我回去。”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可能是木然的，也可能是蒼白的，或許也是憤怒的。

因為我在萬娟臉上看到了她表情的變化，她有一個愕然的表情。她說：“可是我們剛出來。”

聽到這個答案，我就知道我不應該再繼續問，我說：“那行，我先回去了。”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走了。

我聽到後面傳來萬娟的聲音，她喊我：“你認識回去的路嗎？”

看，她還記得我是個路癡。

我背對着她，手舉向天空，擺擺手。

我走了，沒有一個人追上來。

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我止不住地流淚，我傷心阿，他媽0的，我根本就不認識回去的路。

好在出來的距離沒有多遠，我磕磕絆絆的情況下，摸到了回去的路。

回到房間，我坐在床上發呆，突然想到一個成語，叫什麼來着——物是人非。

回來的路上，我很孩子氣地想，以前的萬娟一定會丢下男朋友，跟我一起回來。我好想念以前的萬娟。

于是，在我情緒波動較大的情況下，我又做了一個比較荒唐的決定。

我開始打包，我那為數不多的東西，其實就幾件衣服，甚至都沒有全部拿出我的小破包。我把東西全部放進包裡，拉好拉鍊，我給林梧發了一條消息，因為我不想給他打電話。

我告訴他：“我要回來了。”

他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很潇灑地挂斷，然後給他一個很虛假的理由，我說：手機沒電了，在充電。

他回：“等你回來。”

我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記得來接我。”

然後，我把手機丢到一邊。

萬娟他們玩到很晚才回來，我還沒睡。

她給我帶了吃的，可我一點食欲都沒有。

我從中拿了兩瓶啤酒，一一将瓶蓋打開，給了萬娟一瓶，我在她那瓶的瓶口上碰了一下，仰頭将啤酒喝盡。

我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說：“我要回去了，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我，好一會才說：“怎麼了？”

怎麼了？其實也沒什麼，可能怪我太矯情。

我說不出心裡真實的想法，我臨時編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有個人在昆明等我。”

她說：“馬秋傑。”天啊，她終于記得大頭傑的名字了。

我搖了搖頭。

她喝了一口啤酒，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我，說：“難道是‘小寶’？”

這次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在昆明等我。

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可能就是林梧。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提着我的小破包出門，直奔車站去。這次，沒人來送我，萬娟和素凡都在上班。

人總是很奇怪，會因為情緒受到影響，做出一些以後都不理解的決定。

不過會後悔過去，也會設想未來，但人總是活在當下。

于是，昆明，我又回來了。

這次我不是來找馬秋傑的，我隻是路過昆明，順帶去見一見林梧。林梧的發型比上次見面長了一些，不過，唯一沒變的是他看我時的眼神。

我們沒有熱情的擁抱，也沒有客套的見面話，他像老朋友一樣很自然接過我手上的小破包。然後他引着我離開車站，他說：“這次還要走着回去嗎？”

我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