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我起得很早，我去敲男生宿舍的門，得喊醒那個還在睡覺的家夥。出門就撞見了馬雪，沒想到他起得更早，還帶着早餐回來了，見到我，他很詫異地說：“你不多睡一會？”

“剛起床。”我說，“林梧呢？”

馬雪說：“還在睡覺。”他給了我一份早餐，然後又去喊林梧。

馬雪昨晚和林梧睡一張床，他們男生宿舍還有另外兩個同事，已經起床了。我進去問林梧：“昨晚睡得可好。”

“不好睡，睡不踏實。”林梧說，“你确定今天回去？馬雪呢？”說話的時候，他眼神望向門外。

“他不和我們一起回去。”我聳聳肩。

這時，馬雪從外面進來。他拉了一下我的手臂，他說：“去洗漱，已經準備好了。”林梧的目光停在馬雪的動作上，但他一言不發。

衛生間，盆裡放好了洗臉的水，還有洗臉毛巾，兩個水杯上放着兩把塗有牙膏的牙刷，是為我和林梧準備的。

對于馬雪準備的這一切，我已經習以為常，之前的每天日常，馬雪都會這樣做，盡管我極力反對，可他從不聽我說，第二天依舊如此。

漸漸的我也習慣了，也懶得制止他。

刷牙時，我從鏡子裡看到林梧不自然的臉。我沒吭聲，自顧自刷牙，馬雪沒給林梧愣怔太長時間，催促他去洗臉。馬雪說：“洗臉刷牙，吃早點，然後出發。”

我的淡然，還有沉默的林梧。

回家的車上，林梧忽然對我說：“馬雪對你真好。”

“嗯。”我淡淡應他，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他每天都會給你準備洗漱用品。”林梧又說。

我沉默了一下，說：“嗯。”

林梧突然笑了，我想應該是車子晃動，導緻我有些頭暈。我不想看他的笑容，移開目光，聽到他說：“你知道嗎？其實，我做不到馬雪這樣。”

我沉默不說話。

“就算我再喜歡你，我也無法為别的男人做到這樣。”他望着我。

我依舊不說話。

“我可以為你準備好，每天的洗臉水，牙刷塗上牙膏，隻會為你做......我做不到馬雪那樣。”

後來的路程，我們都沒說話。

車子一直晃動，我開始暈車，我戴上耳機，轉頭靠窗睡覺去，我好像聽到了林梧說：“或許馬雪比我更好，他比我還愛你。”我想可能是幻聽，我一直都帶着耳機聽着音樂。

下車後，林梧幫我推着行李箱，他說：“我陪你去買車票。”林梧家在縣城，我還需要再轉一路車回家。

我伸手去拿行李箱，我說：“你回家吧，不用管我。”

他很疑惑地看着我：“不行，我答應了馬雪，要看着你上車。”

我一下就想起來，出發前，馬雪對林梧說：“路上麻煩你照看詩琪，她坐不習慣客車，會暈車。”

我冷着臉，說：“不需要，你走吧。”

“為什麼？”林梧反問我。

“我不回家。”我沉默了一下，“我約了朋友見面。”

林梧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他忽然笑了。

我說過，我一直都覺得林梧是很聰明的一個人，他或許在這一瞬間已經知道了我要見誰。

但我沒說，他也沒問。

他歎了一口氣，說：“那我也幫你，你一個女孩子提着行李找旅社也不方便。”

我感受到，他看我的眼神很怪，似乎這一瞬間有一種疏離在裡面，我心虛，不敢與他對視。

我沒有拒絕他的提議，他提着行李，我們找到了一家旅社，跟在老闆的後面，到了房間。林梧說：“那我走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問我要等誰。

“你等一下，我陪你出去。”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