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問他:“有什麼事和我說?”
很意外的,馬秋傑居然把手裡的煙熄滅了,過來抱着我:“我把我們的事和家裡說了。”
“嗯。”我盡量表現得自然一點。
面對我的目光,馬秋傑卻移開了,望向窗子,可那裡隻有窗簾,他看不到窗外的景象。
我感覺到他似乎要說一件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說:“我爸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可我不去看馬秋傑,繼續試着要将手穿過外套袖口,可衣服不聽話,我的手怎麼都穿不過去。
我不争氣地想要哭,可我不要哭,我倔強地忍着,繼續生氣地穿衣服。
馬秋傑大概看不下去了,他過來幫我:“袖口堵了。”
我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弄我的外套,然後他抱着我,我還是沒動。他說:“我一定會好好和我爸說,他一定會同意我們的。”
“如果他還是不同意。”我望着他,眼裡充滿着悲傷。
良久,他回我:“我們慢慢商量。”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這種事情是能從長計議的嗎?
我沒有哭,我都為自己感到驚訝。
我們沒去吃飯,我沒胃口,一點食欲都沒有。
馬秋傑特地買了我喜歡吃的卷粉,可我還是沒胃口,馬秋傑的堅持下,我胡亂應付了兩口。我問他:“你吃不吃。”
他點頭。
我将卷粉喂到他的嘴裡,跟平常一樣,仿佛一切都沒變化。然後,他朝我笑了笑:“真好吃。”
走在路上的時候,遇見了一家紋身店,我駐足望着。他問我:“想紋身?”
“不。”我搖頭。
“走吧。”
我沒動,還是看着紋身店門口的紋身兩個字,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你陪我紋一對戒指怎麼樣。”
他沒回應我,隻是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最近總是愛胡思亂想,比如現在我就莫名其妙想到了以前有個男孩子對我說:“有一天他如果找到了他愛的女孩子,他一定會約着女孩子去打一對耳洞。”
我重複道:“我想和你紋一對戒指,作為我們愛情的見證。”我伸出左手的無名指沖他晃:“一定會很漂亮的。”
他看了我兩秒鐘,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猶豫,以及他的拒絕。
我撲哧了一下,笑了。我說:“逗你的。”
我臉上的笑還來不及消失,眼淚就流出來了。
眼淚終于不聽話的流出來了,這才是我,我本來就是一個愛哭的女人。
那天後,我們的感情變了,出現了一些問題。
變得很少見面,除了他偶爾過來找我。
連素凡都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不對勁,有一天,她問我:“怎麼阿傑很少過來找你。”
我想了想,笑着說:“可能他忙吧。”說完,我自言自語補了一句:“忙點好。”我想到了一句台詞,小的時候從電視上看到過一條廣告,大概是老人做好豐盛的晚餐,等着兒女歸來,可兒女們各有各的事業,各有各的忙碌,最後的鏡頭隻有老人孤單的背影,還有老人落寞的話語:“忙點好,忙點好。”
素凡不知道,我偷偷哭過很多次,可我沒有任何辦法。
就像當年被我養死的那株栀子花,我拼命想對它好,想讓它長得枝繁葉茂,花兒開得幽香,可它卻一步步走向滅亡。
而我隻能看着,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