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洵之手肘支在案幾上,撐着額頭,似是很是疲憊。白榆見狀倒了杯茶,道:“公子今日也喝太多酒了,公子每次去葉少卿府上都要比平時喝的多,葉府的酒也不見得比咱們的好啊。”
傅洵之支着頭輕笑了一聲,自嘲道:“除了喝酒還能幹嘛呢,早就沒話可說了。”
“公子不想去就别去了,屬下總覺公子和葉少卿單獨在一起時的氣氛怪怪的。”
“哪裡怪了?”
“說不上來,”白榆道,“就是覺得公子在葉少卿面前和在旁人面前不太一樣,公子每次從葉少卿那回來都要疲憊很多,好似葉少卿吸了公子的精氣一樣。葉少卿也是,他對公子的行為舉止也太親密了些。”
“親密?”傅洵之擡頭問道。
“是啊,”白榆道,“他今日不還不由分說就掀開公子衣袖,還抓公子手腕。而且,依屬下看,若不是公子及時制止,他還要把公子的銅錢給解下來吧?又不是他的東西,他做的倒是行雲流水的。也太沒分寸了。公子你也真是的,你怎麼不避點嫌。還好你現在是沒娶夫人,若是娶了夫人還和别的男子有這麼親密的舉止,保不齊未來夫人會生氣。”
傅洵之怔了下,蹙眉道:“抓手腕怎麼了?你沒被别的男子抓過手腕?”
“公子和我能一樣嗎?”白榆忿忿坐下,“屬下又不喜歡男子。可公子呢,全長安都知道公子喜歡男的,他還抓公子手腕。公子若是女子,他這可不就是輕薄之舉嗎?”
“可我不是女子。”
“都一樣的。公子你想想,你能接受你娶的夫人被别的男子抓手腕嗎?公子你這些習慣以後真要改改了,太沒分寸了。以後少不得要和未來夫人為這事鬧不愉快。”
“可殿下還握我手呢,你也沒這麼說。”
“殿下能和他一樣嗎?殿下才多大?你倆都一張床睡了,屬下也沒覺得太奇怪。屬下隻怕你會輕薄他。”
“唉,也是,殿下是太年輕了。”傅洵之搖頭笑歎道,“即使不是儲君,也還是太年輕了。”
“啥太年輕了?公子,我怎麼覺得咱倆說的不是一個事呢?”
“沒事,”傅洵之笑道,“你說的對,是太沒分寸感了。今時不同往日,那些行為舉止确實不太合适。”
“嗯嗯。公子明白就好。”白榆說完,又道:“對了,公子,殿下那裡怎麼辦?你也不能一直躲着吧?如今侯爺也不幫你了,你還真天天躲出去不成?”
傅洵之又歎了口氣,揉着太陽穴,道:“先躲着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殿下長大之後可你小時候難纏多了。小時候隻會抱着不撒手,哄他玩累了就好了。如今要等他玩累,可不容易了。”
“公子,不如咱就偷偷溜走吧。上次是沒準備,才被攔下的。這次咱不坐自己的馬車,溜出城對公子來說還不容易嗎。”
“溜出去之後呢?”傅洵之反問道。
“自然是去邊疆了。”
傅洵之自嘲的笑了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隻要我還在九州之内,隻要我還是夏朝子民去,朝廷一紙調令,我就不得不回來。”
“可殿下還沒登基呢,能一紙調令就公子叫回來的,也隻是陛下一人。陛下總不至于和殿下一樣不論是非吧。”
“嗯…陛下…”傅洵之沉吟道,“陛下應當不會由着殿下胡來的。而殿下最是愛戴他這個親哥哥,若是陛下下了旨,殿下應當不會讓陛下難堪的。”
“那公子是決定逃走了?”白榆欣喜道。
“逃什麼逃。”傅洵之笑道,“我若真從城門守衛眼下逃了,殿下或許真會治他們個失職之罪。”
“那公子打算怎麼辦?”
“去找殿下要道聖旨吧。能壓的住殿下的,也隻有陛下了。”
“那公子快去吧,趁着陛下還沒睡,早點把聖旨要到手,咱明日就能出發。”
“下着雪呢,怎麼出發?等雪停了再走,也不差這幾天了。明日殿下再來,就帶他來院裡吧,就再陪他幾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