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回頭看了看蕭允,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卧槽這符咒這麼牛逼、方便的嗎?這是某個藍胖子的四維口袋,還是傳說中的芥子空間。
有這麼方便的法子,劉二胖豈不是隻需要眼睛一睜一閉,就到家了,這世上恐怕沒有比這更舒坦的事了。
王涵頓時浮想聯翩,這符咒要是能用在自己身上該多好,可當他看着那個不知道又在犯什麼病,恨不得離自己十米遠的蕭允,頓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可不是頭一回了,要是蕭允這人又半途不管他們了該怎麼辦,總之自己的小命最好還是握在自己手上。
可自從進入這個骨塔以來,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他還沒和劉二胖商量符咒這事,蕭允倒是幫他做了決定。
這下好了,少了個捧哏的,王涵脾氣再燥也不至于一個人唱雙簧,蕭允的耳根子清靜了不少,劉二胖則收獲了躺赢的待遇,而此時前景未明的,隻有孤立無助的王涵在一旁憂心忡忡、束手無策,這蕭允一路上也沒給句老實話,還特意把劉二胖給收了起來,不會又想半路把他給甩掉吧?
王涵之前也沒多想,便也跟着進來了,可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是出去的地方,自打他見識這石塔的真面目後,雖說這裡一切都井然有序,還裝飾地格外詭異奢華,一改之前的爛尾工程的印象,倒像是一個祭祀的地方,不過這祭祀的對象是誰?這種地方會有他尋找的出口這?蕭允來這又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王涵的臉上再沒有一絲輕松淡定,心都涼了半截,他該不會誤打誤撞被牽扯進更加麻煩的事情中了吧?就在王涵想着要不要原路返回的時候,蕭允已經朝着石洞的邊緣走去,眼看着再走幾步就要掉下去了,王涵心裡一驚,石洞下面可是深不見底,不知道挖了有多深,反正絕對沒有這骨塔外表看起來那樣不過幾層樓的高度,蕭允這是不要命啦!
情急之下王涵也顧不得什麼了,他迅速跑了過去,一把拽住了這人的袖子,把人給攔了下來:“喂!你到底要幹什麼?就算你有本事,也不能亂來……”
王涵話說到一半,手裡的袖子滑了出去,什麼東西突然搭在了他腦袋上,耳邊傳來了蕭允的解釋:“不是要出去嗎?沒有鑰匙,那就隻剩破解陣法這一個辦法。”
什麼破解陣法?等等這人剛才是不是拍他頭了?就在王涵還在發神的時候,蕭允已經縱身一躍朝那塔底跳了下去,等王涵反應過來,已經瞧不見蕭允的身影。
可他還沒想清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跳下去時,塔底突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嘶吼,連帶着一股灼人的熱浪,騰升而至。
王涵甚至聞到了一股油脂的焦臭,一陣陣巨響,驚天動地,劇烈的搖晃,使他幾乎無法直立。
而就是這同一時間,他身後的石壁上,一個個模糊的人形從牆裡緩緩浮現出來,王涵察覺到動靜,緊張地扭頭一看,剛才那個被他砸壞的骨頭連帶碎塊都複原了回去,咔咔咔咔,像是什麼被碾碎的聲音在牆壁間回蕩。
不過多時,一個長滿肉瘤的腦袋從裡面鑽了出來,不是一個,是三個!王涵瞠目結舌,反應不及還差點被那腦袋咬上一口,但驚慌的同時,他竟然明白了,原來蕭允說的是這個意思!!但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講這種怪物能和他們相提并論嗎!
不過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多想。
王涵是連滾帶爬,才躲過了幾張無情大嘴,可還沒能有一刻喘息,又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密集血腥味都熏得頭昏腦脹,連眼都快睜不開了。
直到他瞧見那金光閃閃的牆縫裡不斷湧出濃稠血漿,飛濺聲嘩嘩地響,一堆堆黑色的血沫壘得比人還高,根本不容人有逃離的機會,便無情地拍打了過來。
情急之下,王涵隻來得及拉住一支嵌在牆上的枯枝斷臂,這才沒有被血浪沖到塔底,但衣褲鞋襪已被盡數浸濕,整個人幾乎都泡在一片血水裡。
就像一葉可憐的浮萍,王涵一連躲過好幾波血浪沖擊,終于等到了風平浪靜的時刻,可還沒想辦法順着原路爬回石台上,王涵就已經驚覺手裡的那隻枯臂觸感不對。
他仰頭一看,那光秃秃的骨頭上竟然爬滿了密密麻麻像蟲子一樣蠕動的血肉,就連他自己的手臂上也被這些肉筋同蛛網般纏繞,他若是再久待下去,自己的手臂怕是會同這枯臂融為一體,淪為它的養分。
可這種争分奪秒的情況下,王涵也顧不上什麼惡心、害怕了,隻能硬着頭皮,找準時機,拽着這枯臂使勁一蕩,搶在枯臂斷裂之前将自己甩回石台。
一揮!一蕩!一落!幸好王涵的判斷沒有失誤,他狼狽地撲倒在黏膩濕滑的石台上,翻滾了好幾下,好不容易穩住重心了,沒再被血浪沖打下去,卻又被血水嗆得發昏。
而此時,就在他無法顧及更多的時候,那條血肉模糊的手臂竟然已經從一件死物,活了過來,鐵鉗一樣的爪子像隻螃蟹一樣拖拽着王涵無腦地四處打轉。
更糟糕的是,等王涵清醒過來,再想要掙脫這鬼玩意時,這東西卻像是突然長了眼般,竟然調轉頭來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沒想到這個剛才的救命稻草,卻成了差點送他入黃泉的緻命武器,王涵脖子上青筋暴起,那枯手臂的指尖幾乎都陷入了皮膚裡,可他身上的紅色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還是被鮮血洗刷過的痕迹。
在劇烈的疼痛下,王涵的視線都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他和那枯手在血水裡扭打,可那東西卻纏定他似的,觸手一樣的肉筋,都爬到他臉上,像是要伸進嘴裡連内髒一起掏出來。
也許是這東西實在是惡心過了頭,王涵被激發出了潛力,他死咬着牙關,隻要這惡心的東西敢進來,今天就是把臉皮一同都給撕了,也得把這手臂連肉帶骨都給錘成肉泥。
幾番扭打下來,王涵終究是占了上風,廢了老大的勁把那寄生蟲一樣的東西從身上拔除下來,一腳給踢得老遠,他彎着腰,氣喘得老粗,可禍事總是西邊滅了,東邊又起,一刻不歇,容不得他喘息,隻是稍稍松懈,便又有什麼東西從後邊鎖住了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