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到京城
“籲！”
鐘叔把馬車停好。排隊等着進城！
“哦！”
車裡的人打了個哈欠！
“書奕，是不是快到了！”
馬車上悠悠傳來極其慵懶的聲音。林念北枕着軟靠，眼睛都沒睜開。
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半瞌睡半清醒着。馬車停了，他才清醒些。
有些時候是這樣，一路颠簸久了反而可以習以為常入睡。突然停下，才會驚醒。
連坐八天馬車，颠得骨頭都快散架了。畢竟第一次出遠門，還是去京城。剛開始對沿途的新鮮事物充滿好奇。一路上走馬觀花，滿懷期待。
好景不長，第三天的時候他就乏了。
直到路途經過姑蘇城。心情才愉悅些。那裡比臨安大，風景秀麗。吃食都是沒見過的，非常可口。特别是那道荷花雞，美味極了。
林念北，鐘叔和書奕一行三人在姑蘇待了三天。姑蘇郡守還是林念北母親家的親戚，對他照顧有加，讓他們在姑蘇玩得不亦樂乎。最後還是鐘叔連哄帶騙把他騙上馬車，連夜趕往京城。
書奕撩起簾子往外瞧，眼底正興奮：“公子，快看前面！那就是京城！我們準備到了！”
“終于到了！可累死小爺我了！”他也往外瞅着，遠遠看見城門人潮湧動。好不熱鬧。
“京城真是繁華啊，城門都這麼氣派。”林念北遠遠的就被震撼到。京城就是不一樣。
城門高聳，青磚砌成的城牆像大山一樣厚重。城門上方懸挂着巨大的匾額，書寫着“南天門”三個大字。城門兩側矗立着威武的石獅。城樓上旌旗飄揚，守城的士兵身着铠甲，手持長矛，目光如炬地盤查過往的行人！
京城門口本就是交通要道，車馬行人絡繹不絕。商隊的馬車滿載貨物，車輪碾過石闆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騎馬的信使匆匆而過，揚起一片塵土；平民百姓或挑擔、或推車，忙碌地進出城門。兩邊排了好長的隊伍等着進去。小販們在路邊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哎，鐘叔。三姐什麼時候來接我們？”
林念北說着掀起另一邊的簾子，四處張望，京城的風光無限好，終于逃離苦難向春山了，說不出的舒爽。
對于此次進京，他是滿懷期待的！
“九公子，馬上到了。三小姐在城内等着了。”
“我跟你說。京城不比臨安，在這不可胡來，這的人咱都得罪不起。”鐘叔生怕他惹出禍端。
又叮囑書奕：“書奕你好生看着九公子。”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上你都念叨多少回了！”林念北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放心，鐘叔，我會看着公子的。”書奕心裡面想，看的住才怪！這位爺啥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爺讓我看着你，你切莫得罪人啊。京城規矩多，出門少惹是生非。老夫人也讓你收收性子。”鐘叔苦口婆心，好言相勸，希望這位主能聽進去一星半點。
“哎，鐘叔。怎麼這麼多人排隊啊？咱們馬車不用排隊嗎？”林念北發現旁邊的人排隊老長了。一眼望不到邊。
“我也不清楚，進城的人确實有點多啊！不過咱們是馬車，可以直接從中間走過去。”鐘叔來過幾次京城的，見多識廣。
“你看，前面還有穿着鱗甲的士兵在盤查！”林念北眼尖，一眼便看到正在城門口盤查的士兵。
“哎，九公子，看見那些士兵要躲着點，切不可胡來。他們都是守衛皇城的侍衛。”鐘叔心想千萬不能得罪他們。
前面還有好多輛馬車在排隊等着進城。林念北探出窗外，看見那些侍衛手裡拿着畫像，在人群中辨認，像是在找人。
其間還對旁邊那位背着雙手穿着暗紫色綢緞錦衣的男子點頭哈腰的。那個男子看着眼熟。
林念北腦海閃過船上男子的身影。離得遠，人影交錯，他看得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他！
“哎。這位姐姐，看你打扮得如此精緻，最近喜事連連吧？”林念北學着京腔，笑吟吟的向旁邊人群中的大嬸說道。
大嬸一看馬車探出來的是位俊俏的公子哥，喊她姐姐，還誇她精緻漂亮，自尊心得到滿足。
她滿眼開心道：“小公子說笑了，可不是嘛，城裡兒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我正想去照顧呢！可不就是喜事！”
“那恭喜姐姐，抱上大孫子了！”林念北出手就沒有拿不下的人，全都拜倒在他天真無邪，帥氣逼人的臉龐下。
“小公子不是京城人吧？”大嬸子也在打量他。慢慢聊開了。
“不是，我臨安的，來京城投奔親戚！”林念北也探探口風，沒有說具體。
說實話，就他這蹩腳的京腔，滿嘴的外鄉腔調。大嬸當場拆穿，他隻當是拉近二人距離。一笑而過。
“哦，原來如此，看小公子就是富貴相！哈哈，第一次來京城吧！”大嬸子半調侃道。
“是啊，第一次。京城可比臨安熱鬧多了！不過姐姐，前面那些個侍衛在幹嘛啊？”林念北看着城門方向。
“原來小公子是臨安來的，怪不得你不知道，他們在找人呗！”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才說“聽說在盤查楓林閣的殺手呢！”
林念北很是驚訝，眼睛瞪得大大的。表面裝的很驚訝。其實他早就猜到了！
劉家被滅門！京中肯定會搜查兇手。
“哦，這樣啊！那謝謝姐姐了！”他禮貌性的微笑道别，坐回馬車。
書奕好奇的問：“公子，楓林閣的人這麼厲害嗎？到現在還沒抓住！”
“我也不知道啊！鐘叔你知道嗎？”林念北看着書奕，又轉頭沖外面喊道。
鐘叔在外駕馬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京城人，怎麼可能清楚。”
“那好吧！”林念北沉思，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楓林閣害的他家沉船。損失慘重。現還逍遙法外！他怎能不恨！
“哎，要不然我們下車走着進去吧！這樣豈不更快！”書奕想法天真。
林念北翻了個白眼：“你傻啊，看看旁邊排隊進城的人都排到哪了！”
心想書奕怎麼沒有繼承我一點聰明才智。腦子裡怎麼會有這麼蠢的想法！
“哦，公子。那你餓不餓！”書奕又把美食搬出來。
“還别說，真的有點餓了。好想念姑蘇的荷花雞啊！”他一陣感慨，口水直流。
書奕拿出幹糧：“給，公子。二表嫂在姑蘇給的桃花酥還有呢！”
“好啊，桃花酥也好吃！你們也嘗嘗！”林念北看見美食，眼睛都亮了。
他拿了幾塊，掀開簾子，給剛才的那位大嬸。
林念北笑容甜甜的：“姐姐，這是我們在姑蘇帶的桃花酥，可好吃了，給你也嘗嘗！”
沒有人能拒絕軟軟甜甜的林念北，還有美食。
大嬸子看見美食咽了下口水：“那謝謝小公子了，正好餓了。桃花酥我聽過的，就是沒嘗過，今天托小公子的福了哈哈！”
“很好吃的，姐姐慢點吃啊，不夠我這還有！”他瞄了旁邊的人，正羨慕的看着他們手中的桃花酥餅。他立馬縮回馬車去。
“等會留兩盒桃花酥，其他的你拿去分給外面的人吧！還有其他幹糧也一并拿去分了吧！”林念北想起剛剛那些人渴望的眼神，于心不忍。反正都到京城了，還剩下許多吃食，索性都分給他們吧。一路上他沒少分糧食給窮苦百姓。
他拿起幾塊桃花酥，靠着馬車悠哉的吃起來。馬車也慢慢靠近城門口。
夕陽挂在天邊，快到傍晚了！
林念北靠在馬車窗邊，靜谧的看着外面。暖暖的陽光照射在人群中，顯得很溫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他不自覺的笑了。
看來京城這一趟是來對了，起碼心裡的落差不是很大，反而欣喜比較多。
“公子準備到我們了！”書奕不再瞧着外頭，回身提醒。
“書奕，把我的帽子找出來給我。”林念北看外面風還蠻大的。在車上睡了一路，頭發都歪歪扭扭的。
書奕自顧自的找了一會就找到了：“喏，公子給你！”
林念北接過後仔細瞧了瞧。見上面沒有髒，便着手戴上了。
自我感覺戴好後，問道：“書奕，你幫我看看，這樣正不正！沒有歪吧？”
書奕看了一會，許是看呆了忘記回話，在那傻笑！
“書奕，我戴得不對嗎？你别傻愣着了，快幫我扶正！”林念北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哦哦哦，沒有，公子你戴着太好看了。”書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那你傻呆着幹啥，害我以為歪了！”林念北在他腦袋上來個大耳掴子。
“車上的人趕緊下來，例行檢查！”有個粗犷的聲音傳到耳中！
“好咧，官爺。”
鐘叔小心的笑着回話。回頭掀起車簾道：“九公子，到我們了，先下來給他們檢查！”
“嗯？檢查怎麼還要下車！”林念北有些不耐煩！還是不情願的下車去了。
别的不說，戴了帽子的林念北更添幾分成熟又不失少年感，妥妥貴公子。夕陽照射在他臉龐上都柔和幾分，越發光彩照人。加上他今天穿着淡紫藍的錦衣。站在人群中更能吸引目光。
也許是還年輕，不耐煩的神情都寫在臉上。原本白脂的臉龐多了一抹紅暈。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抿着，他瞪着深邃的眼眸，注視着城門上的大字：南天門。
他心裡面在想：進了這城門，念叨許多天的京城長安就在眼前。很快就能見到阿姐了！他越想越開心。看向城門的眼睛都變溫和了。仔細看才能發現，他嘴角在悄悄上揚。
很不巧，這一幕剛好被在城門執行任務的程朗看到了。因為林念北實在太引人注目了。夕陽剛好打在身上，他像是會發光一般。想不讓人注意都難。程朗多看兩眼。細心發現，林念北嘴角還沾有酥點。
沒想到在此處見到，他比自己晚這麼多天才到京城啊。
侍衛拿畫與林念北比對後，粗魯的說道：“把手舉起來！”
“啊，侍衛大哥還要搜身啊？”林念北有些抗拒他們碰自己的身體。聲音都變得冷淡了。
“費什麼話，讓你擡起手來。”侍衛說話越來越大聲。一旁的人都望向這裡。
“哎，這位侍衛大哥，我家公子第一次進京，不懂規矩。您别介意哈！”書奕看到情況不對，立馬跑過來打圓場。
“公子，照做就行，忍忍就過去了。”書奕小聲的說着。生怕又惹惱他。
“行吧！搜吧！”林念北不耐煩的張開雙手，閉上眼睛。
侍衛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沒發現什麼就放過他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下一個！”侍衛面無表情，匆匆搜查下一個人。
林念北被陌生人碰他感覺渾身難受。好在很快就結束了。
不過行李也要搜查，馬車被胡亂翻找一遍。這些人的行為在他眼裡簡直無法無天。
“哎呀，官爺小心些。裡面都是些家鄉特産和衣物。”鐘叔看着心疼，這些都是老爺和姑蘇劉家讓帶的一些東西，就這樣粗魯的被人胡亂翻找，生怕弄壞了。
林念北心生悶氣，馬車上的動靜不小，肯定一片狼藉。本着眼不見為淨，他也不想看了。
他直接吩咐道：“鐘叔你收拾一下，我先進去找阿姐了。書奕你也留下來幫忙。”
“去吧，九公子！可别走遠了，我一會去尋你們！”鐘叔無奈地搖搖頭。
林念北一股腦往裡走，四處張望。進城門口時，還看到一個熟人。
暗道：果真是他！
隻見程朗站在城門口下，正和一個男子說話。林念北沒有過去打招呼。快速閃過，生怕對方發現自己！
因為他一看到對方，就想起水中的事情。面色不自覺紅潤。不知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