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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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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城中,終于看見三姐了!她在不遠的茶攤外,正眼巴巴往城門張望。

林念北眼睛彎彎的,臉上笑得更歡了。開心大喊道:

“三姐,我在這呢!”他邊跑便喊,還一直揮手。生怕三姐看不見。

他的三姐,名喚林永晴。嫁到京城許家。

林永晴就在城門口往裡一點的茶攤,站在很顯眼的位置。許是太久沒有見到林念北了,一時間沒有認出來。直到看到有個少年跳出來向自己招手,她才确定那個人是自己弟弟。

“懷安,這呢,三姐在這呢!”林永晴也高興的向他揮手緻意。奔向對方。

終于見面了,林念北猛的一把抱住姐姐。把臉埋在她肩頭。釋懷了!

“三姐,終于見到你了!”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林念北有些小委屈,眼睛紅彤彤的。語氣都變了。眼淚哒吧哒吧往下流,像是在訴說這一路的艱辛苦楚,又像是幾年未見的親情自然流露。他嘴裡還小聲嗚咽的呢喃着一聲聲:“三姐”!

“哎呦,怎麼還哭上了。不是見到了嗎!”林永晴輕輕拍打他的背。眼眶也濕潤了。填滿眼眶。但她不能流。

“多大個人了,還哭鼻子呢!傳出去惹人笑話。你看這麼多人看着呢!人家小朋友都笑話你呢!”林永晴開玩笑逗他。

他們姐弟兩在這抱頭哭,引來周圍人都瞧上一瞧。

“行啦行啦,在哭鼻子我可要把你送回去了!怎麼隻有你一個人,祖母信上不是說還有鐘叔和你一起嗎?”她才發現隻有弟弟一個人,抛出問題分散他注意力。免得他一直哭個不停。

林念北哭過好些了,拿自己的手帕擦拭眼淚,哭得眼睛都有些腫了,紅紅的盯着三姐。

“他們”

“在”

“後面”

“整理”

“馬車...”

林念北聲音變得低沉,鼻音很重,還時不時吸鼻涕,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鼻尖通紅,耳根子也紅了,加上紅潤的眼睛,整個人水汪汪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讓人不忍心責罵。

“七年不見,長個了,都比三姐高一個頭啦!”林永晴笑眯眯的看他。摸摸他的頭。

“是八年了。阿姐!”林念北記得很清楚,每一天都盼着和姐姐見面。

“是啊,子航都五歲了。他天天念叨要見舅舅呢,今天總算要見到啦!”林永晴有些傷懷,但是沒有表露出來。都藏在眼底。

是啊,遠嫁的女兒有哪一個是容易的。除了丈夫就孤身一人,若是連丈夫的疼愛都沒有,在偌大的宅子裡過着如履薄冰的日子,度日如年。處處小心翼翼,事事謹小慎微,其中的艱苦又有幾人知道!

“嗯?我的小外甥呢?怎麼沒有帶出來!”林念北左顧右盼沒有看見小外甥。

“他還小,我沒帶出來。小孩子心性,那裡能在這裡幹等那麼久?”她故意沒帶出來的。趁他午睡,才跑出來的接林念北。

“阿姐,你在這等了多久了?等着急了吧,我那有從姑蘇帶過來的桃花酥,可好吃了!”林念北面帶笑容,半帶撒嬌的意味。

“是嘛!難得你小子有這份孝心!不枉我在這城門口吹了一下午的冷風。看來這桃花酥是真好吃啊,你個小饞貓”說着用手幫他擦掉嘴角的酥餅渣子。

“除了這些你還給我帶了什麼?”林永晴心思雀躍,見到弟弟後整個人無比開心。

“等着,都在車上呢!有你最愛吃的風幹牛肉,有大娘子做的桂圓果幹,有陳嬷嬷做的荷花酥,還有祖母讓我帶給你的多子多福丸,還有...”林念北還沒說完...

林永晴連忙捂住弟弟的嘴:“行了,行了。這怎麼能亂說,你也不害臊。這些東西回家再給我吧。”她都要羞死了,這小子存心讓她難堪的吧。大庭廣衆之下說什麼多子多福丸。真是夠夠的了。

林念北一臉壞笑,笑眯眯的看着三姐臉紅透了。

“三小姐,九公子。老奴來遲了。”鐘叔下馬車後和書奕一起行禮。

“請起吧,鐘叔。一路辛苦了。謝謝你一路照顧懷安,他沒少折騰吧!”林永晴看着書奕,又看了看林念北,搖了搖頭。知道一路上肯定不容易,有些可憐鐘叔,帶着兩個半大的孩子出門,沒少操碎了心吧。

“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九公子還算安分,沒有惹亂子。隻是在姑蘇多待了些時日,耽誤了進京日子。”古叔如實彙報,九公子一路上确實規規矩矩的,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書奕你說呢?”林永晴又轉向書奕。

“公子的問題那可多了。時不時在馬車上放屁,還死不承認。馬車上打瞌睡做夢都在啃大雞腿口水流一地。還有還有...”書奕一臉得逞的眼神看着林念北。逮到機會,一股腦往外說!

林念北聽着不對勁,立馬上手:“書奕,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看來平日我對你太好了,都敢編排自己的主子了。”

書奕溜得賊快,往城裡街道上跑。嘴上還喋喋不休的說:“還有,公子非常臭美。每天出門都問我。林念北是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還威脅我要說,是。不然就不給我發月錢。”

旁邊的小娘子被書奕那幾聲叫喊來了興趣,連忙看向書奕,又順着他的目光果真看到一位俊朗公子。眼睛都直了。

連連誇贊道:“不錯,你家公子真的有資質競争一下長安第一美男的潛力”!

“對啊對啊,你家公子好帥啊!”

“這個公子,你家住哪裡,婚配否?”

果然,長得帥到哪都是焦點。

“啊啊啊,書奕,你給老子站住。你再敢胡說八道,就死定了,别讓我追到你!奶奶的,給你膽了是吧。”林念北管不了那麼多。氣的牙癢癢,在後面狂追。

隻是他看見四周的小娘子都瞧着自己。才收起性子,不好意思的撓頭!顯然是害羞了。

幾個膽子大的姐姐還逗他:

“你們瞧,小公子害羞了!哈哈哈!”

“哈哈哈!”

引得一旁的女子都捂臉偷笑。

“哎,懷安,别跑了。跟我回府!”林永晴在後面喊,真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她不禁莞爾一笑。弟弟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沒變,到哪都能鬧騰,一刻也不安分,活脫脫野兔子,天天快活的蹦哒個沒完沒了。真希望他能一直這麼健康快樂下去。

“三姐,我想在城裡逛一會,這裡好熱鬧啊!”林念北好不容易可以下馬車,而且京城商販特别多,哪裡都熱鬧。他還想好好逛逛呢!

說是追書奕,其實他是想開溜,逛京城。

“不行,家裡還等着你呢。快天黑了,咱們不能壞了規矩落人口舌。聽姐的,現在回去!”林永晴知道許府規矩多,她也出來大半天了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書奕,帶公子回來!”她拿出主母的款命令書奕。

“鐘叔,你跟着我們的馬車回府。”說着便上了來時的馬車。

“好吧,三姐。”林念北有些氣餒,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回來。然後他迅速的上了三姐的馬車。馬車裡面除了三姐外還有兩個丫鬟。

“你怎麼來我這了。沒大沒小的!”林永晴惱了他一句。随即跟自己丫鬟吩咐道:

“知棋,知畫,你們去後面的馬車吧。”

林永晴自己也想和弟弟獨處會,便支開丫鬟。

林念北掀開簾子沖外喊:“書奕,你也滾去後面的馬車,回去在收拾你!”

馬車緩緩的在街道行駛,外面熙熙攘攘的鬧市,裡面難得靜谧。

林念北一直看着窗外的街景:“三姐,你看,京城也有闆栗燒啊!”

“三姐,那還有賣鐵闆鱿魚的!”

“三姐,你看,這裡也有糕點店,不知道裡面有沒有荷花酥。我記得你最愛吃嬷嬷做的荷花酥餅了!”

“三姐,這的雜耍和臨安差不多啊!”

“三姐,這有個臨安羊肉面啊,不知道味道咋樣,下次一定來嘗嘗是不是臨安的味道。”

“三姐,你咋了!”

“阿姐,你别吓我啊!”

林念北收起剛才的嬉皮笑臉,柔聲安撫。

林念北窗外每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都樂呵呵地跟她分享喜悅。她盯着弟弟那亮晶晶的愛笑的眼睛,臉上淺淺的笑意。弟弟還記得她的喜好,愛吃什麼,愛玩什麼。在一聲聲親切的“三姐”中迷失了自我。

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喊她三姐了。也許這就是被愛的感覺,被家人呵護的親切感,濃濃的思鄉之情流露出來。這一刻情緒到達了頂點,眼淚不争氣的流下來,再也抑制不住。

林永晴背過身去,拿帕子擦眼淚。不想讓弟弟看她如今的樣子。

“三姐,你哪不舒服,告訴我”。林念北眼看着姐姐傷心,他也難過。唉,好不容易他開心起來了,姐姐卻又哭了。

“哎呦,阿姐,你别傷心了。我不是來陪你了嗎!我的好姐姐,難道你不想我嗎!”林念北無賴的扯着她的衣袖撒嬌,就像小時候一樣。做錯事被責罵了,向她撒嬌,三姐都會幫他給父親求情。

林永晴真是抵不過他天真無辜又滿臉真誠的樣子,終于露出笑容,不在哭了。

“行了行了,真拿你沒辦法!”林永晴情緒發洩完,整個人清爽許多。

“今天先跟我回去,下次再帶你出來玩!”

“遵命,姐姐”!他立馬坐的規規矩矩,笑意滿滿。

許府在城西,梧桐巷。

他們從城南進的京城,要走一大段路才到許府。期間姐弟兩唠着家常,不亦樂乎。

“哎,三姐。我的小外甥他喜歡什麼啊!我初次見他不好空着手吧?”林念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真不知道。

“哎呀,子航啊。他最喜歡你了,今天聽說你要來一直吵嚷着跟我出來呢!我趁他睡覺偷跑出來的。”姐姐說到自己的孩子,一臉寵溺。畢竟是他唯一的寄托。

“哈哈,那怎麼行,作為舅舅,怎麼也得給他見面禮!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呢,要留個好印象。哎呀,阿姐。你快告訴我嘛!我的小外甥喜歡什麼?”林念北堅持要送。又撒嬌了。

林永晴扶額,很是無奈,又很吃他這一套:“他能喜歡什麼,天上飛的,地上跑到,他都喜歡。整天在院子裡不是抓蜻蜓就是尋螞蚱玩!”

“得咧,我知道送什麼了。”

“哎,三姐,前面有家店,我現在就去買禮物!”他眼尖,瞅到巷子裡面有一家賣活物的店。

林念北立馬說道:“車夫,停車!”

“福伯,停車吧!”林永晴拗不過他,更不想掃了他的興,沖外喊道。

“籲!”

福伯勒着馬車,靠邊停下!

“三姐,你在這等我啊!”說着跑後面馬車找書奕拿銀子。又急匆匆去了。

他拐進巷中。是一家賣貓狗的牲口鋪子。

林念北挑中一隻西域傳進來的白毛布偶貓,他一進門就相中了。店家說是鎮店之寶,要十兩銀子。林念北想也沒想,立馬掏出一錠十兩銀子,沒有還價。店家看他大方還送個籠子。

這隻貓他逗了一會,非常活潑。湛藍的眼睛,高高豎起的耳朵,大餅子臉甚是可愛。全身毛茸茸的摸起來非常順手。性格也溫順。拿手放在一側,它還會把臉貼上來,歪頭刮蹭。熱情好動的讓他愛不釋手。一時間不知道是給小外甥挑禮物還是給自己挑禮物了。

店家叮囑了一些養貓的注意事項後。林念北提着籠子興高采烈的回來。

他把貓放在書奕那邊,自己又折回到三姐馬車上。

林永晴見他上來時兩手空空,忍不住問他:“你買的禮物呢?在哪呢!”

“秘密,不告訴你”。

林念北賊兮兮的嘴臉很欠打。

“切,鼓弄玄虛!”林永晴懶得理他。閉目養神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終于到梧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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