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夜燭不理自己,連溪忍不住把怨氣撒在月淮君身上,似乎剛才所說的都成泡影。
“你快放開我!”他大聲呵斥,看向仙人的眼神帶着埋怨。
月淮君怔然,這才知道蠱蟲發作起來是如此的可怕。
趁他愣神之際,連溪飛快收回手,急切地朝門口的夜燭撲去,語氣是那麼的可憐:“夫君,别走!”
月淮君回神也在刹那,不過他沒有禁锢住連溪,而是給整個屋子下了結界,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無法出去。
他倒想看看夜燭想做什麼。
如此貌美的夫人撲過來,夜燭伸手接個滿懷,在月淮君森冷的目光中輕拍着小夫人的後背,安慰着他:“不走不走。”
“真的嗎?”連溪緊緊抓住他的衣襟,目光懇切。
“當然是真的。”夜燭輕聲安撫,目光卻越過他,與月淮君對視,“可是我留下來做什麼呢?”
“那就不留,我要和夫君一起走!”連溪脫口而出。
月淮君的表情沒有變化,可夜燭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嫉妒和痛苦,他挂着一張虛僞的臉,柔聲道:“那這位?”
連溪:“……”
他張了張嘴,有些猶豫,偷偷地瞧了一眼床榻上的仙人。
仙人白衣微敞,腹肌若隐若現,見他瞧過來,眉目間落寞無比。
好可憐哦。
可是他再怎麼可憐也比不上心中的“夫君”呢。
“夫君想怎麼樣?”連溪機智地把皮球踢回夜燭。
夜燭也是一把演戲的好手,他茶裡茶氣地說:“往日是我忽視了夫人,才讓他趁機而入,今後我一定陪在夫人身邊。夫人還能原諒我嗎?”
“當然!”
“那我也會原諒夫人出格的行為,今後你與他……?”
“自然是不再聯系!”
如此果斷,讓夜燭差點笑出聲,他得意地扶住連溪的肩膀,一臉“那就随你”的無奈之色,“那我們回去吧。”
可結界紋絲不動。
“哥哥,開開門。”夜燭無辜道。
月淮君冷笑一聲,迷霧從門縫滲透進來,隻留下幾人站立的位置。
“夜燭,本君給過你機會。”他擡手間有雷霆萬鈞,迷霧中的惡鬼随之洶湧而來,風吹過他透白的發絲,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頃刻間朝夜燭壓去,“可你偏偏要找死。”
“哥哥這就生氣了?”夜燭嘴上賤兮兮,手倒飛快地把連溪護住,“隻是這樣就受不了了嗎?那後面怎麼辦呢?”
如果兩人非要打起來,夜燭還不一定打得過,畢竟這是蒼淵,是月淮君的主場。
可他手裡有籌碼呀!
他低頭對連溪說:“寶貝,哥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麼辦?”
連溪的腦内補全兩人的兄弟人設。
他本是弟弟的“妻子”,卻與兄長私相授受。
哇,好難抉擇。
連溪目光忐忑:“是啊,那怎麼辦呢?夫君。”
夜燭一邊抵擋迷霧中惡鬼的進攻往後退,一邊摸了摸他的臉,“那自然是私奔了呀。”
仙人黑沉的眸色落在夜燭那隻鹹豬手上,揮袖近身,一掌拍向夜燭面目,勢有将他拍得粉身碎骨的架勢。
觊觎在周圍的惡鬼緊緊盯着,抓住一切機會,要把夜燭撕碎,再吞吃入腹,飽餐一頓。
夜燭見月淮君動了真功夫也不怕,他今天的目的隻有一個。
是以,在對方每次攻擊撲面而來時,他總是不着痕迹地将小夫人暴露出來,就能輕而易舉化解所有的傷害。
蒼淵之主的弱點真是好用。
趁月淮君收手時,夜燭裹挾着小夫人離去,大笑着給他留言:“十日後本尊欲與夫人完婚,誠邀兄長前來觀禮。”
身姿颀長的仙人沒有阻止,放任他離開。小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他眼中一片紅光,欲念恨恨道:“就這麼放他走了?!”
接着眼一閉,月淮君冷聲道:“十日後就是他的死期。”
“十日!何必等那麼久!”
月淮君:“要做一些準備。”否則以夜燭的能力,但凡漏了一點分身都會卷土重來,他要做的是以絕後患。
欲念:“蒼淵今晚禁門,到時候你怎麼出去?”
月淮君拂袖,驅散迷霧,眼前恢複明亮,院裡還有連溪留下的痕迹。
他隻看了一眼,就閃身去了仙人廟。
欲念一驚:“你!”
*
既然給了十日的時間,月淮君自然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他去見了被困在迷霧中的殷菏。
“你種下蠱蟲多久了?”仙人開門見山。
岐月沉細數道:“十二年。”他不禁有些恍惚,時間過得真快,竟有十二年了。
對于人類的時間來說已經算得上不短了。
蠱蟲與軀體的融合程度,他也無法估量。
仙人靜默了一會兒,“你體内的蠱蟲能解?”
岐月沉霎時間沉下臉:“可解,但不行!”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解開情深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