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君沒有問原因,臨走前解開迷霧:“夜燭帶走了他,七日後大婚。”
大婚?!
想都别想!
岐月沉恨得咬牙切齒,都怪死狐狸,要不是他帶走連溪,也不會見到這群人,更不會與什麼魔主扯上關系。
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小醫仙,怎麼可能拱手讓人!
似乎知道岐月沉在想什麼,殷菏突然長了腦子提醒說:“清濃還在山裡。”
有人看見殷菏闖進了清濃的院子,發洩般将無法動彈的狐狸分了屍。
清濃的死讓佩佩和阿蘿聞到了風雨欲來的不詳氣息。
阿蘿擔心殷菏占有欲發瘋會來殺她,連夜跟月淮君求情出了蒼淵不知所蹤。佩佩隻覺回來以後發生了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好奇心作祟的她留了下來,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殷菏為何會為人類發狂?
人類為何叫師父夫君?
師父回來為何沒帶人類?
近日傳出魔主出世,與這些事情有沒有關聯?
她的問題太多了,這讓她忍不住留下來探尋真相。
*
夜燭帶人回到了魔域。
魔域的天是一片暗紫色,空中雷鳴電閃,轟隆聲仿佛與心髒共鳴。幽暗的風吹過魔域大地,魔族們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厮殺,吞噬,成長。
他橫抱着脆弱的人類,從兩界相交處踏空而行。
底下傳來高階魔族厮殺低階魔族的嘶吼,夜燭敏銳地覺察到懷中人的瑟縮,他想了想,抽出一條披風把人包裹得嚴嚴實實,連衣角都沒露出來。
紫蘇與紫溪在魔宮恭候魔主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恭迎魔主歸來!”兩人單膝下跪,朝夜燭行禮。
身着妖紫衣裙的紫溪更是滿臉欣喜。
守在魔宮的一衆魔族齊聲高喊,似乎在向魔域其他魔族昭示魔主的歸來。
夜燭抱着人類從衆魔留出來的通道走過,低垂着頭的魔族餘光中隻看見披風一角,面上不顯神色,内心卻動蕩不定。
時隔幾百年,魔主終于回歸,魔域将迎來新的變化。
待走到兩大護法跟前時,不知哪裡吹來的風掀起了披風的一角,左護法紫蘇眼尖地看見那隻與魔域格格不入的白皙的腳。
透着紅潤。
聯想到抱着的人,此情此景徒增暧昧。
他連忙撇開腦中的猜想,恭敬地聽從魔主的吩咐。
夜燭帶着兩大護法進入魔宮,三言兩語交待下重塑魔域的任務,臨走前丢下一句讓兩大護法炸裂的話:“十日後本座大婚,一切禮法按人族規格辦。”
紫蘇瞪大眼睛,目光忍不住落在夜燭抱着的人身上,心中的猜想落到實處,還激蕩起不小的浪花。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看到魔主有喜歡的人!
真是破天荒。
而另一位護法在聽到那句話時,笑容就僵在臉上。
人族?!
魔主竟要與人族成婚!
紫溪變了好幾番神色,欲言又止。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紫蘇眼尖地看到她的指甲刺進手掌,也不知疼痛。
左護法紫蘇在震驚後逐漸接受,魔主實力強大,想娶誰就娶誰,他作為下屬隻需要為魔主開疆擴土,忠心即可。
不過……
他不動聲色地瞥向旁邊的紫溪。
要是右護法因一己之私給魔主下絆子,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礙于多年的關系,他還是警告了一句:“右護法,不該做的事情别做。”
紫溪冷哼一聲,“你管得太多了。”
言盡于此,紫蘇見她聽不進去,轉身就去做他該做的事情,徒留扭曲着一張臉的右護法咬牙切齒。
另一邊,夜燭不知道兩大護法的摩擦,他輕巧地抱着人回到自己的寝宮,掀開披風,連溪正睡得深沉。
眼前乍然一亮,連溪半夢半醒間摟上夜燭的脖頸,埋首胸膛,打算繼續睡過去。
夜燭不給他機會,捏住他的後頸輕撚,“還睡呢?夫人。”
“嗯……”
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回答并不能讓夜燭滿意,他起了心思要逗弄一下連溪,漫不經心道:“這麼不願看本座,是還在想那個情人?”
不存在的天線一下支棱起來,連溪的直覺發出警告,他内心唾棄有病的夜燭,卻絲毫不妨礙他湊上去親了一口魔主,委屈道:“沒有,夫君不要這樣說。”
夜燭捏住他下巴,讓連溪被迫與他對視。
他細細地在人類眼中搜尋着什麼,不待連溪詢問,他就幽幽開口:“夫人生了雙漂亮的眼睛。”
漂亮到看狗都深情。
但凡被它盯上,沒有能逃得掉的。
強大如蒼淵之主,也成了這雙眼睛的狗。
那裡面不過是虛假的深情,為什麼這麼多人願意為它付出也甘之如饴?
深情可是在魔域連狗都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