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儀說着不忙,但每天都見不着人影,有時候他都睡着了才模模糊糊聽到她回來的動靜。
那個人也沒再來找他,讓連溪松了一口氣。
念頭剛落,就有一陣異動,他轉過頭去時,下巴就被人捏住。
“你!”連溪的臉上浮現慌亂,“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孔辛夷。
他眯起雙眼,“怎麼,連希不歡迎本公子?”
連溪不語,生怕說錯話被他殺掉,同時他在等十二出來抓住他。
孔辛夷好笑地把他抓進懷裡,胸膛的震動通過後背傳遞給他,“在想那些暗衛來救你?”
被他看穿了心思,還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連溪抿唇不語。
“前幾日你不願跟本公子走,現在本公子就給你一個理由。”孔辛夷摟住他的腰飛向屋頂,在夜色中穿梭。
風呼嘯而來,他怕得緊緊抱住孔辛夷的脖子。
“睜眼,到了。”
連溪這才睜眼,是府裡的書房。
既然逃不掉,看看他要拿什麼說服他,問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孔辛夷意味深長地說:“裡面就是本公子的理由。”
書房周圍靜悄悄,連風聲也沒有,黑雲遮住月光,添上幾分恐怖之色。
連溪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隻覺那關着門的書房像深淵大口,在等他自投羅網。
“走吧。”孔辛夷硬攬着他往前走,擡腳踹開書房的門。
裡面黑黢黢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孔辛夷彈指一揮,就有東西擦過蠟燭,燭火攸地一下點燃。
與白日裡的書房景象無異,他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同。
“你看,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有飛蛾尋光而來。”孔辛夷帶他走近燭台,說話時的呼吸讓燭火不斷晃動,飛蛾撲扇着翅膀來不及躲避,被燭火點燃了翅膀,幾番掙紮下,便直直地落在案頭上。
“啊,死了。”他輕飄飄地說道。
連溪僵硬着身子。
孔辛夷抓起連溪的手,往案頭而去。
連溪不知他要做什麼,也不敢掙紮。
兩人的手重疊在一起,孔辛夷帶着他的手握緊燭台,往右面轉了半圈,又往左轉了一圈。
書架後面傳來“轟隆”的聲音。
孔辛夷松開他的手,看似輕輕一推,就把裝滿書的書架移開。
“過來。”
暗門入口映照着他們的影子,擡腳進去,就感受到陰涼之意,一瞬間就讓連溪起了雞皮疙瘩。
裡面一片黑暗,孔辛夷又是彈指,黑暗通道的燭火像接力一樣,一盞接一盞,照亮前方的路。
“别怕,走吧。”孔辛夷看了他一眼,強行推着人往前走。
通道迂回幾次,終于變得空曠。
裡面伫立着好幾根架子,因為太黑,連溪看得不是很清楚,牆上挂着的各種刑具泛着冷光,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生恐慌。
“這是什麼地方?”
孔辛夷反問道:“你覺得這是什麼地方?”
連溪忍不住走近,看清木架上綁着的東西時,他瞳孔地震,轉身就幹嘔起來。
全身顫抖不止,淚水随着腦中畫面的浮現一點一點往外落,胃裡不斷抽搐,如刀割針刺一般。
“嘔……”
背上傳來輕輕的有節奏的安撫,卻沒能讓連溪緩解半分,甚至身軀顫抖得更厲害。
站在他身後毫無異樣的孔辛夷,讓他無端生出恐懼來。
“好點了嗎?”他的聲音平穩得像沒發生什麼一樣。
好不容易止住了幹嘔,連溪眼中的生理淚水還在,他的聲音中帶着驚魂未定的哭腔,“你,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木樁子上綁着的,是被淩虐得不成人樣的男子。那個人他還見過,是前不久有人送給官儀做夫侍,他本有些醋意的,但第二天就沒見過人。
問起官儀時,她隻說送回去了,怕他看了不開心。
可這個人現在……
隻能隐隐約約看出個人樣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