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香臉一紅,嗫嚅:“不過是……逢場作戲。”
“不管你是逢場作戲還是别的什麼心思,等回京後自己跟蔣家解釋吧。”身上的濕衣服實在難受,我想快些回去了。
我與左辰傾率先出了房門,等了片刻,才見蘇香不情不願的跟上來。
“我還是想見魏廷鋒一面。”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我道:“你在這裡呆了那麼多天,也鬧過不少次吧?若是他也想見你,怎麼會沒有機會?”
果然,直到蘇香與我們出了山門,魏廷鋒都沒有出現,倒是莫風和瘦猴來送了幾步。
瘦猴還在問陶然郡上工的事。我告訴他們不日會将推薦信送到趙明德那裡,這月中旬他們便可過去。
下山的路上,蘇香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不時擡手擦一下,見我看過來,就扭過頭去。
我故意擡高音量:“這就是輕信男人的下場。”
蘇香瞪我一眼,哒哒哒跑走了。
左辰傾湊到我身旁:“公主這話,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呢。”
“你想多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活一世,舒心最重要。傾辰,你舒心嗎?”
左辰傾愣了下,似是驚訝于我叫他的名字,過了片刻,方道:“跟公主在一起,我自然舒心。山路難行,我背公主下山吧。”
蘇香在轎子裡探頭探腦,看見左辰傾背着我下來,撇了撇嘴,縮回車廂裡去了。
左辰傾将我背到轎前才放下。我撩開簾子,蘇香一張臭臉,張口質問:“你們故意做給我看是不是?明知道我現在不好受,還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真惡心。”
我換了身備用的衣衫,才讓左辰傾上車。
蘇香在點心盒子裡翻翻找找,拿了塊梨花酥,邊吃邊打量我倆。
“你準備回去後怎麼跟蔣家交代?”
蘇香咬着點心,嗯嗯啊啊,眼神亂瞟。
我建議:“不如你嫁給蔣蘭舟。雖然你品行不端,不堪作良配,但蔣蘭舟性情溫和又對你癡情……”
蘇香大叫:“喂!你說誰品行不端?别以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以下犯上!”她又哼了聲,“我是不會嫁給蔣蘭舟的。”
我搖了搖頭,個人的姻緣随個人,不是旁人能夠左右的,既然她回了蘇府,與魏廷鋒的這段孽緣應該是結束了。
蘇香避免了上一世不體面的死法,對我而言,也算是功德一件。
視線不期然與左辰傾對上,看着那熟悉的容顔,我心裡感慨萬千,一瞬五味陳雜。
是時候該與他做個了結了。
…………………………誰家分割線都這麼帥啊…………………………
“驸馬與我一同去圍場狩獵吧。北離人精通騎射,想必驸馬能在圍獵會上拔得頭籌。”我吃了一箸桂魚,淡淡開口。
我看膩了左辰傾裝柔弱的樣子,想令他徹底展示真實的自己。
“原來公主喜歡西涼将軍那樣的。”左辰傾若有所思。
西涼淵是我青梅竹馬的玩伴,出身六大家族,自幼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卻養出個落拓豪情的漢子。他不喜官場爾虞我詐,主動請纓鎮守邊關,十四歲出天門關至今已有七載,昨日剛剛回來。
我颔首:“男兒需豪情縱馬,馳騁天涯。整日塗脂抹粉,混迹秦樓楚館之間,為人不齒。”
我說的是當今長樂國現狀,那些個世家子弟,不知從哪裡襲來的風氣,不愛陽剛,偏愛陰柔之美。
“蔣世子昨日新得了一款香粉,每日塗的香噴噴,到處炫耀。”左辰傾立刻道。
我一哽,放下筷子:“你身上也香的很,塗的又是那款香粉?”
左辰傾眉眼一彎:“我這香味非得離得近了才能聞到,公主如何得知?莫不是湊近聞過?”
我手指點着他眉心,将他推離自己:“誰自己總是湊過來心裡沒數嗎?”
左辰傾笑笑,不再說話。
今年的獵場格外熱鬧,父王象征性的拿弓射下了高處懸挂的紅綢,就進帳篷與美姬戲耍去了。餘下王侯子弟們策馬揚鞭,競相追逐比試。
我也換了勁瘦的騎馬服,背着弓箭,入林尋找獵物。可忙活了半天,一隻兔子都沒射到。
每次我看到目标,舉起弓箭,背後便“嗖”的一聲傳來利箭破空之聲,我的獵物就被穿成了糖葫蘆。
西涼淵第四次跳下馬背,在我幽怨的目光中,拿走原本屬于我的獵物。
“你這人!”我氣道,“為什麼總跟在我後面,搶我的獵物?”
西涼淵笑的邪氣,他将狐狸扔到馬背的褡裢裡:“逍逍,這麼些年沒見,你不想我嗎?小時候你不就喜歡我們幾個跟在你屁股後頭,為你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