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林成在雲藝瑞的臉上摸了一下。
和他以前想象中的觸感完全不一樣,雲藝瑞的皮膚又嫩又滑。
雲藝瑞别扭地别開頭,眼裡是藏不住的厭棄。
林成強迫雲藝瑞擡頭時,雲藝瑞瞪大了眼睛看他。
林成毫不懷疑,要是雲藝瑞能打得過他,或許會想讓他死。
但……怎麼會有人瞪人都這麼好看。
雲藝瑞長年留着長劉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錢去理發店,他也不剪,任憑風紀委員說了多少次他也不改。
平日裡,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就被藏在了那長劉海後面。
雲藝瑞又喜歡低頭,瞧着就更陰郁了,也沒什麼人願意靠近他,所以林成也是第一次知道雲藝瑞有着這麼一副好顔色。
他是不喜歡男人的,但雲藝瑞這種的又怎麼算男人,而且……
林成用惡意的眼神打量着雲藝瑞:“真不愧是雞的兒子,天生就能吃這碗飯。”
這就是雲藝瑞長年被欺淩的原因,他爸在外欠了一屁股的債,他媽熱衷于在各種男人身邊打轉。
這家人的名聲都爛得不行,縣城裡沒有不知道的。
風言風語傳到了學生的耳朵裡,他們就用最大的惡意去對待雲藝瑞。
誰讓他有那樣一對爹媽呢?有這樣的爹媽,想必他本身也是這麼惡心的人。
于是雲藝瑞從上學開始就沒有被友好對待過,哪怕有想拉他一把的人,也會被雲藝瑞陰郁的神色逼退。
在林成将手往雲藝瑞衣服裡面伸的時候,雲藝瑞總算找到了一個有點用的東西,他從褲兜裡找到了一支黑色的中性筆。
因為他的東西經常被同學丢棄,所以雲藝瑞就把常用的文具帶在了伸手。
雲藝瑞拔開筆帽,然後狠狠紮進了林成的手裡。
在林成吃痛松開鉗制他的手後,雲藝瑞頭也不回地跑走。
林成下意識想扇雲藝瑞一巴掌,卻被雲藝瑞那副平靜的樣子給吓着了,就這麼捂着手站在原地看着雲藝瑞跑走了。
這就是雲藝瑞讓人惡心的一個地方,他好像一條站在陰暗處的毒蛇,把自己裹在黑暗裡,在受到傷害時,伸出頭,冷不丁咬你一口。
雲藝瑞走回教室時還沒有上課,他沉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沒有人注意到他,坐在最後一排最邊緣位置的雲藝瑞就是一個透明人,沒有人會關心他做什麼。
雲藝瑞把自己的長劉海又薅了下來,蓋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後他合上桌面上的書,無視上面别人寫上去的侮辱性詞語,将書塞進破破爛爛的書包。
之後他趁着林成還沒有回來,直接離開了教室。
反正,也沒有人會關心他逃不逃課,不是嗎?
雲藝瑞背着書包,垂着頭往門口走,他下意識扣着自己的手指,從手指尖撕下一層一層的皮,看着自己手指變得血肉模糊,他突然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