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順意其實是個蠻細心的人,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雲藝瑞發青的手腕。
“我這就捏了一下,也不至于……”
雲藝瑞垂着頭揉了揉手腕,低聲說道:“不是你,是他們。”
說話間他的指尖露出來。
嚴順意一把拉住雲藝瑞的手,然後将雲藝瑞的手指拉到了面前。
十根手指的指尖都是血痂……
嚴順意抿了抿唇,有些煩躁:“也是他們?”
雲藝瑞沒有回答,這些傷口是他自己弄的,但他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嚴順意就當他默認了,心裡一股火氣不知道往哪兒發。
他本來打算直接拉着雲藝瑞去理發店的,現在卻直奔了藥店。
藥店很小,裡面隻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躺在椅子上。
嚴順意輕車熟路地買了幾樣傷藥,他經常打架,受傷的次數也不少,是藥店的常客。
嚴順意将幾樣藥品按在了那老頭面前。
老人哆嗦地撐起身子,扶着自己的老花鏡,一樣一樣算着賬,之後顫顫巍巍地伸出五根指頭。
然後他望着嚴順意:“你又去打架了。”
嚴順意經常光顧他藥店,他也算認識了這小子,平日裡也會關心幾句。
“沒,是他。”嚴順意一邊說着一邊按了五十在桌上。
雲藝瑞從那五十掏出來就一直盯着那五十看,實在是太困窘了。
傷口也能自愈,但要是還沒錢吃飯他會餓死。
嚴順意注意到雲藝瑞的目光,說了一句:“不用還,算我爛好心。”
雲藝瑞眨了眨眼沒說話,其實讓他還他也沒錢。
從藥店出來後,嚴順意就把雲藝瑞扯到了一家理發店門口。
這條街上确實比他自己住的巷子好太多了,至少地面是幹淨的,不會看到各種污穢,巷子甚至有人家殺雞這些之後,将内髒直接扔到巷子裡。
惡臭大多是這些腐肉散發的。
現在還好點兒,等到了夏天,那條巷子到處都是蠅、蛆。
在被嚴順意強硬地按到座位前,雲藝瑞看了一眼外面挂着的牌子。
這裡好像寫的是“老人理發”?
“不就剃個頭嗎?那麼講究幹嘛?”嚴順意說着給那老闆塞了十塊錢。
雲藝瑞聽着電推的聲音,想着自己那五塊真不禁用,理個發都得十塊了。
鏡子裡面男孩的眉眼漸漸顯露出來,比起之前陰郁自卑的樣子,看起來要精緻漂亮很多。
現在要是雲藝瑞垂着頭,别人的評論大抵也隻會是他有點害羞。
嚴順意則坐在後面的破爛沙發上,看着雲藝瑞就像變了一個人,又一次在心裡感歎道:發型的影響真的有些過于大了。
理發店外面傳來連續的刹車聲,嚴順意看着外面一陣塵土飛揚。
接着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嚴順意面前。
“意哥!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緊接着,電推的聲音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将目光轉向了座位的雲藝瑞後。
剛剛還說着讓雲藝瑞道謝的男生,他驚訝的聲音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回蕩着。
“卧槽,這誰?這麼漂亮,我居然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