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喉嚨發出的悲鳴聲，悲恸欲絕，“江凡，你知道嗎？她很乖，也許怕我不要她，一直都是小小的像是長不大一樣，我從來沒有因為懷孕有任何難受，她很乖的...”

“是我，都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堯笙靈小口喘氣，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道。

堯笙靈不後悔從車上跳下來，這是她救下自己和江凡的唯一選擇。

可是命運是殘酷的，你向它交付的任何選擇，都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而堯笙靈的代價，是失去她早已承認的，愛着的寶寶。

槍傷引發的輕微炎症讓堯笙靈發了低燒，她神志不清地說着胡話，眼淚沒有停過，淚痕劃過她布滿細小傷痕的臉，哪怕是在江凡溫柔地安撫下陷入沉睡，依舊蹙眉悲傷，小幅度地顫抖。

江凡這輩子的眼淚都要在今天流幹了，說再多的悔恨也無濟于事，他小心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堯笙靈身上，在她額頭留下一吻後果斷起身離開。

江凡眼眶通紅神情狠絕，他不能讓笙靈就這麼失去她的孩子。

*

又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城市裡的燈火已經熄滅好久了，陳火觀拿着望遠鏡盯着醫院門口快一個小時，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他的眼睛瞪得酸痛，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是誰犯困了？” 一道有氣無力地聲音從手邊的對講機裡傳出。

“糟糕”陳火觀暗道一聲，忘了對講機一直開着的，他趕緊屏息凝神，假裝那個人不是自己。

那人卻不放過他，“陳火觀，我們其餘人都在外面做喪屍的誘餌，除了你誰敢犯困？”

陳火觀讪讪一笑，“抱歉陸隊，我盯着在呢。”

又有一道聲音傳來，“我說陸隊，你這聲兒聽起來比火觀更犯困吧，到時候跑着跑着要是倒下了，别說兄弟們不去救你。”

陳火觀心一緊，完全不想因為自己引發對内矛盾，趕緊自我反省加彙報情況，“哥，哥們，是我的問題。陸隊，目前醫院裡的喪屍大概清出去一大半，四樓還有動靜，但是四樓不在我們搜查範圍内，可以鎖住連通三樓的通道門，之後進入1-3樓搜查藥品。”

陸隊沉默一會，回複道：“收到，你繼續盯緊醫院大門，有喪屍聚集随時聯絡，你自己也要注意周邊情況，如果遇到意外情況及時求援，十五分鐘後醫院北門集合，收到請回複。”

陳火觀連忙回答：“收到。”

“收到。”

“收到。”

對講機随後又傳來兩道聲音，陳火觀捏了一把冷汗，心說張莫雷你倒是趕緊回複啊！

“...收到。”之前陰陽陸隊的張莫雷不情不願地回道。

陸彌在衆人看不見的位置無聲地翻了個白眼，語氣不變：“好的，行動。”

這要是在以前部隊，他非得跟對方單挑打到他服為止。

好漢不提當年勇，何況他當年也沒那麼勇，曾經還被一個新來的幹翻過。

陸彌蹲伏在陰暗的巷角，聽到那陣熟悉的搖晃地腳步，整個人慎重起來，屏住呼吸，在對方慢慢地靠近過程中緩緩抽出短刀，“咻——”一聲，一刀封喉。

喪屍青面獠牙的腦袋落了地，陸彌剛抽刀，就聽見對講機裡‘卧槽’一聲，聽起來相當震驚。

“發生什麼事了？”

對講機那邊沒有回複，陸彌心一緊，“陳火觀？你沒事吧？”

陳火觀看見斜前方一路疾馳到醫院大門的汽車，牙都泛酸了，這人不要命了？

現在又不是過去，這種漆黑的環境對喪屍的影響還不如對人的影響大，他們也是快完不成任務才在夜晚冒險。

這人倒好，無視一切風險來市區飙車，引擎聲在一片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刺耳，鑽進所有人、喪屍的腦子裡，陳火觀莫名緊張起來，哪怕找死的這個人和他沒關系。

醫院門口還有幾隻從樓上晃下來的喪屍，男人從駕駛座下來，拔了刀就往醫院大門大步走，陳火觀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男人身形高大，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從他挺拔的背影和健碩有力的身材來看，他是個練家子。

可再猛也不能孤零一個人進喪屍堆裡啊，更離譜的是對方就穿了件單衣，沒有做任何防護......

聽見陸對的呼喚，陳火觀連忙回複，“有人進醫院大門了，不是基地的人，他，已經殺了八、九個喪屍了。”

砍菜切瓜一樣，刀刀人頭落地。啊，不對，喪屍頭，陳火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陸彌沉思一會，這人不會是專門過來摘桃子的吧。

“陳火觀原地勘查，其他人馬上到醫院大門集合。”

“是！”

*

江凡伺機蟄伏已久，終于等到那幫人分散引開喪屍，醫院大門敞開的好機會，他專注緊繃着解決完門口的喪屍，先跑向高樓層關了通道門，再去找藥房的位置，通常都是一層和二層，醫院低層内部隻有少數幾個喪屍了，他一個人應對綽綽有餘。

想到一個人沉睡的堯笙靈，江凡勉強按捺住心中無限的憂慮，盡管他已經再三确認鎖好了更衣室的門，還搬了重物擋住大門隔絕無意闖入的喪屍。

江凡深吸一口氣，他必須在笙靈醒之前拿到藥品回去。

越是緊急越不能莽撞，原本醫院喪屍數量多得驚人，江凡早早地到達附近嘗試潛入，發現有一夥人正在配合行動吸引喪屍後便按兵不動，直到現在。

所以陸彌還真猜對了，江凡确實是來摘桃子的！